看著這張明媚動人的臉,不等萬醍醐手癢癢的摸上去,萬母已經一把推開他,興匆匆的跑了。
“真是,都一把年紀了,只會假端莊。我怎么就娶了你這樣的女人呢?家門不幸啊!”
萬醍醐無奈的嘆息一口氣,聽著像責備,這眼里的寵溺,即使兩人已經在一起這么多年,也沒見少一分。
另外一頭,綠樹成蔭的花園里,萬泠聆還真的埋首在做繡活,并沒有敷衍萬母。
繡蹦子,剪子,各色絲線,精致的白色綢布,所有事物應有具有,就等著她來動手。
只見她左手拿著繡蹦子,右手拿著針線,眼神凝重,嘴唇微抿,一副就要上戰場的架勢。
一旁打扇的小丫鬟,是個十歲的小丫頭,正是藏不住話的年紀,忍不住提點道:“小姐,這個綢布還沒打樣兒,如何下得了針?”
“什么打樣?小姐心中有丘壑,下針如有神,何須如此麻煩?”
說完,那根針,隨意選了個點就扎了下去。
“啊!出血了!”
不出所料,左手食指上,一顆紅色的血珠子正慢慢地變得滾圓碩大,看起來扎得挺深。
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白面書生沖了過來,萬分好心的遞了一條絲帕給她。
“表妹也太不小心了,快擦擦,免得弄臟了衣裙。”
“不用,麻煩!”
萬泠聆果斷的拒絕了。
她還沒這么矯情,直接把食指塞嘴里,砸吧兩下就完事了。
男子有些訕訕的收回絲帕,“表妹還是這般的魯莽,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
萬泠聆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此人一眼,“呵……有的人比我還像個大家閨秀,你說這世道,怪不怪?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這男人也不是什么外人,正是萬母口中的表哥——劉弘文。乃是萬母遠房表妹家的小公子,從小在萬府里和萬泠聆作伴,妥妥的青梅竹馬。
劉弘文似乎被萬泠聆噎習慣了,并不糾結這個男女話題,轉而在那個繡蹦子上。
“表妹打算繡個什么樣式的?說出來,表哥給你打個樣?”
他竟然從隨身攜帶的一個荷包里,掏出來一根碳條,嚴陣以待的架勢。那碳條可不是從灶灰里扒拉出來的,而是女子專門用來描眉的。
這劉弘文竟然隨身攜帶著,當真是比萬泠聆還要更像個女人。
萬泠聆黑著一張臉,直接把所有東西推到他跟前,“我要一個紅色的火狐貍,只有一天的時間,你得給我繡好了。”
“呃~~~這個不好吧?我一個大男人做這個,不太合適……不行……”
他的嘴里說著不好,不合適,不行,不要……那手卻是老實的接過這個爛攤子,熟稔的開始挑線配色,描摹起花樣。
這動作熟稔得令人汗顏,萬泠聆看得氣悶,眼珠子一轉,捂著額頭“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劉弘文不明就里,疑惑的看著她,不等詢問出聲,萬泠聆已經快速的表明自己的意圖,“我頭有些發昏,大概是中了暑氣,就不打擾表哥忙活了,我……哎喲~哎喲喲~~~。”
“哎呀,這般嚴重嗎?即是如此,該當回房休息,表妹可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就算眼瞎的人,也能看出劉弘文眼里流淌出的含義。
“火狐貍就拜托表哥了,泠聆去了。”
萬泠聆打了個冷顫,快步離開花園,那龍行虎步的架勢,哪里有頭暈的嬌弱樣子。
偏偏劉弘文是個呆頭鵝,還在一個勁的低估著,“表妹身子不好,還要做繡活,真是太不容易,我可得盡心幫襯一把。”
說完,還拿袖子擦擦自己有些濕潤的眼角。已然被腦海里腦補的可憐、弱小、無助的萬泠聆形象給影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