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跛子兩字,萬泠聆果然不敢再動了,也意識到江一門把鞍橋讓給自己是好心好意,問題是自家貴臀上無端被占了便宜,那嘴上可就不肯再吃虧了,定定神,揶揄道:
“姓江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娘們唧唧的,害不害臊。”
江一門不解:“啥?我婆媽,我娘們?不是你一門哥哥,你這會兒還在泥地里驢打滾呢。”
萬泠聆道:“呵,說你幾句還死鴨子嘴硬,你說你一個將門公子哥兒,出門踏個青吧,還不嫌礙事地大包小包,帶著雨披雨靠、油傘斗笠,不是個婆姨是什么?”
江一門一怔,他自打昨晚無意得了萬泠聆要去圓明山的消息后,沒來由地就想同來,尋了個由頭才得以成行,而且他在一大清早起床習武練功時看過天色,諺云:天上鉤鉤云,地上雨淋淋,今日必然有雨,這才備下了這些物件。
不過他不想告訴萬泠聆這些,哼道:“丫頭片子懂什么。不過有一點你算說對了,你江哥哥乃將門虎子,所謂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這不都用上了嘛,這叫料敵先機,未雨綢繆。”
山里的雨,來的快走的也快,這會兒子有了放晴的意思,雨小得多了,飄然如絲,江一門已經緩轡而行。
萬泠聆兀自強辯,非得爭出個子丑寅卯來,
“呸!什么江哥哥,不過是一介武夫,毫無雅意。姐姐來踏青賞雨,卻被你擄到馬上狂奔,簡直是敗興。”
江一門無奈的撓撓頭:“我的姑奶奶,你這嘴鐵打的吧?咋這么硬呢?”
“怎樣?要你管,我就是喜歡小雨初晴,飄然而行的詩意,被你泡湯了。”
“是泡湯了,浪漫地流湯,整個兒的落湯雞…….”
兩人一路斗著嘴,就到了江一門說的山神廟前。
山神廟里無人,兩人進到里面,正中間是一個山神雕像,高高的底座上已經顯得殘破不堪,四周掛滿了蜘蛛網,也不知荒廢了多少年月。
江一門的行包就像個如意袋,要啥有啥。
這不,他居然從里面取出一件干凈的女人外袍遞給萬泠聆,有些不自然的道:“你那身衣服泥濘不堪,干了也穿不出去,去山神像背后換了這件,我在犄角旮旯找些干樹枝,用火折子生火,咱們都烤干了衣服,等雨停了,你那兩個丫鬟到了再走不遲。”
“阿……阿嚏!”
萬泠聆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此刻方知寒冷刺骨,對此自是不會拒絕,嗯了一聲,自轉到神像后身去換衣服。
江一門正用火折子生火,忽聽得萬泠聆一聲尖叫,心里“咯噔”一下,忙箭步沖了過去。
剛一轉到后面,萬泠聆一下子竄了出來,撲進他的懷里,臉色煞白,指著地上一個小東西咋呼起來,“老鼠,有老鼠!好大一只。”
江一門松了口氣:“我道是什么,你這么大聲,老虎也被你嚇走了。”
說歸說,他也沒有坐視不理,腳尖一踢,一根枯樹枝被他踢飛了過去,頓時把那老鼠來了個穿心腸,透心涼。
江一門拎起被串起來的老鼠,對著破爛不堪的窗戶口手一揚,“走你的!”
危機解除,萬泠聆捂著心口松了口氣,這時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不對,她剛才已經脫下了外衣,里面的褻衣雖說嚴嚴實實,那也是在閨房里才會有的樣子,哪料就這樣被江一門摟在懷里。
她噌地一下跳下來,不管不顧返身就是一腳,“登徒子,去死吧!”
“嗷~~你你你~~”江一門不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他是氣的。
他對她就沒有防線,也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吃了人家豆腐,冷不防被一腳蹬到小腹之上,差點把隔夜飯給抖落出來。
江一門痛得呲牙咧嘴,但是在看到她和平時不一樣的清涼裝束后,這怒火一下子就泄光了。
這個號稱咸魚豬手的浪蕩公子哥兒,平生第一回沒有對女人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