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那天,我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
到了面館以后,喬飛說:“這裙子真好看。”
我:“那是,老太太才不會穿紅色的裙子呢。”
話音剛落,一個穿紅裙子的老太太進來了。
我:“...”
喬飛:“你倆的裙子不一樣,你是紅底白條紋的,她是紅底黃碎花。還是條紋的好看,適合你。”
話音剛落,一個穿紅底白條紋短袖的老爺爺進來了。
喬飛:“...”
我:“咱倆吃飯吧。”
喬飛:“額...說明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生,雖然年紀輕輕,但跟老年人的衣品很合。”
我:“快吃吧,一會兒面坨了。”
喬飛:“你要不要嘗嘗我這碗西紅柿雞蛋打鹵面?”
我看著那碗紅紅黃黃白白的東西,又像紅底黃碎花,又像紅底白條紋。
搖搖頭。
“不要。”
這家面館的味道真不錯,一大碗面條我都吃光了。
喬飛:“看來很合你口味啊。”
我:“是啊,肉醬面不愧是招牌,太贊了。”
喬飛:“下次你嘗嘗西紅柿雞蛋的。”
我:“你很喜歡吃西紅柿?”
喬飛:“對的。”
我:“是因為阿姨叫奚紅柿嗎?”
喬飛:“誰?”
我:“額...你媽媽。”
喬飛:“...我媽不叫奚紅柿。”
我:“啊?”
喬飛:“你記錯了。”
我:“可能吧...還覺得這名字挺有意思的。”
喬飛:“...”
我:“...”
吃完飯,我跟喬飛在馬路上遛彎。
壓著馬路,穿過街道,路過小巷,太陽隨著我們繞彎,停在西下。霞光變成緋紅,好像燃燒的火焰,閃爍滾動最后涌為平靜,變成一片黯淡肅靜的藍紫色。暮色悄然將近,覆蓋了房屋上幾只慵懶的貓,煙囪飄出的縷煙散發著纏綿又朦朧的氣息。風從樹葉的縫隙吹過,傳出“嘩嘩”的聲響,街道是熱鬧的,天空是安靜的。
我倆是無話可說的。
沒話說也好,不然總是陷入謎之尷尬。
反倒是這樣更愜意。
喬飛:“對了,你離家這么遠,叔叔阿姨肯定很舍不得吧?”
我:“...還好。”
這廝,哪壺不開提哪壺。
【四】
回到家以后,我給媽媽打電話。
媽:“干啥?”
我:“...沒事兒不能打電話啊。”
媽:“可以啊。干啥?”
我:“...沒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媽:“我有事啊。”
我:“忙啥呢?”
媽:“看電視。”
我:“...”
媽:“不過現在演廣告呢,你說吧。”
我:“那個,我記得你之前告訴我,喬飛的媽媽叫奚紅柿。”
媽:“對啊,這名字太好玩了,我還納悶喬飛為啥不叫‘喬麥面’呢。”
我:“拉倒吧,我今天問他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媽:“啊?我上次去銀行匯款時,收取人就是這個名字啊。”
我:“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媽:“這么有意思的名字,我不會記錯的。喬飛沒有跟你說錢的事嗎?”
我:“沒有啊,他什么都沒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錢匯過去了。”
媽:“那看來是匯錯人了。唉...!白瞎我五百塊錢!你這孩子真是的,肯定是你把他銀行卡號念錯了!從小就稀里糊涂的!”
我:“也有可能是你聽錯了,畢竟我是你生的。”
媽:“我可不會把大門牙弄掉。”
我:“唉...”
媽:“你趕緊把錢還給人家,喬飛也是,提都不提,這孩子太犟了。”
是啊,他太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