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李白出生還有近80年,更不用提更晚的韓愈、柳宗元等人,換句話說,要抄詩的話,那是大有可抄。
可惜楚天舒學文不精,滿打滿算能背誦的除了幾首膾炙人口的名篇,就是教員之作了,而教員的作品氣勢過于磅礴,乃至放在此時多顯僭越,怕是沒有機會可抄。
從文不行,便考慮從商。唐朝商業發達,但飲食娛樂較宋時還是有極大差距,不說別的,單說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荔枝,便解決不了運輸的難題。其實在楚天舒看來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肯花工本,一車硝石、一車荔枝地運又能如何?反正化學工業鋪開前,硝石又沒多大用途,制冰的廢液甚至還能回收利用,保不齊一不留神就制出了強硝酸,那火藥、大炮、乃至槍械都有了門路。
說到火藥,也許商業走到頂點后,可以嘗試開始爭霸?
可爭霸說起來容易,實操起來,如何啟動,目標定在哪里,都是巨大的問題。
拋開理念、人才、生產力這些基礎性的問題不談,只談“武器”這一項,便要面臨著多個難以逾越的高山。
想到這里,楚天舒抬頭看了眼漸漸變藍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更何況,這畢竟是大唐啊!
上一世長時間的上位者經歷,讓他無論做什么都習慣想的更遠,想的更寬,但眼下的問題顯然不是這些,而是他還餓著肚子。
要解決溫飽,首先得解決身份問題。畢竟他現在連戶籍都沒有,更不要說走路通關的公驗了,能混進長安城,乃至在他附身之前能在城里好好活著、沒被武侯和不良人打死,也真不知道這身軀的前任主人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楚天舒這半個月來在城內各處乞食,倒也對整個東西兩市的情況有了大致的掌握,包括衣、食、住、行各個行當,都做了初步的評估。當然要說他能現在就插手進去的,那還是屈指可數。
這確實是一句正確的廢話。本來嗎,一無錢二無勢,難道真的在大街上吟詩一首,就有大批文人墨客自動前來鼓吹,紳士高官送來金銀度用?那都是童話里才有的東西。
但他腦子里的一些東西,只要放對了地方,換個溫飽倒不成問題。
所以楚天舒決定還是從自己相對熟悉、又相對保險的地方入手:吃!
他這幾日在東市一家歸云居受恩頗多,這歸云居名字聽著大氣,實則桌椅不過七八副,酒也少有,東家是個姓張的老實漢子,叫張百齡,看他可憐,每每把客人吃剩的飯菜挑些沒油水的送他。
如往日一樣,他一進門,老張便朝伙計招招手,拿過半個饅頭,也不管那伙計臉上的不豫神色,扭過頭來跟楚天舒說話。
“這些天店里生意也不好做,只有這些,不夠你吃飽,去別處瞧瞧吧。”
楚天舒卻沒接饅頭,他拱手作了個揖,道:
“張掌柜,我此次來不為乞食,倒專有一樁生意想與你做。”
“哦?你有何生意?”
張百齡聞言一愣,但話語中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鄙薄,這幾天楚天舒日日來店里行乞,在他心里,能給一份吃食就已經是冒了風險,這時談起所謂生意,多少有些不知進退。
店里客人有三兩,還不等楚天舒開口應答,就有人叫嚷起來。
“你這小乞兒,不識人恩惠,掌柜給你一口飯吃已是活命之恩,在這妄談什么生意,仔細我報了不良,將你拿去喂狗!”
楚天舒回頭望去,說話的老人是店里熟客,他倒是也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