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名叫魏克亞,從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便一直跟在他身邊,十分可信。
“目前準確的消息是從長安的行院里傳出來的,但具體來自哪一座行院,沒有可靠的情報。不過之前亞蘇老爺的伙計報告,楚天舒因此與一名交好已久的幾女決裂,又跟歸云居有了矛盾,綜合起來看,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很高。”
“你的意思是,他純粹是一個被**控制了頭腦的蠢貨?來,幫我把那邊的硫酸拿過來。”
裨靈思用一根打磨的光滑的陶棒從一旁的陶罐里沾了一滴硫酸,緩緩涂抹在一個圓柱形的鐵筒上,那厚壁鐵筒的表面不多時便出現了蝕刻痕跡。
“他不是個蠢貨,只是很不小心,給我們帶來了麻煩。我還聽說,因為他的原因,有一名掮客被砍掉了手指。”
“爭風吃醋?”裨靈思手下不停,鐵桶表面已經產生了縱橫交錯的細細刻痕。
“不是,是他破壞了行院的規矩,那名掮客因此受到了牽連。”
“具體說說看。”裨靈思來了興趣,于是魏克亞便把他從胡商圈子里打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這么看來,這兩個幫派暫時應該不會對楚不利。魏克亞,你覺得那個掮客,對楚的仇恨大嗎?”
魏克亞搖搖頭。
“目前看起來不大----沒到要他去死的程度。長安的地下世界有一些奇怪的規矩,他們對復仇很克制。”
“那就是有了。你覺得這個楚,對我們還有用嗎?”
“如果想要他為我們提供大量的水銀,我看是可以的,在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意義之前,我們的目的就能達到。但從你之前的判斷,他沒有技術背景,幫不上我們什么忙。”
“水銀的事情,等我們走完這一趟,就可以安排其他人了,我們用不上他的。既然這樣,就把他殺掉吧。”
魏克亞思考了片刻,問道:
“在城里動手嗎?”
“可以,但長安的宵禁很嚴,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痕跡,這里面沒有可以周旋的空間。”
“我更擔心的是長安的政府會懷疑。”
“他們當然會懷疑,但只會懷疑那些土著。制糖法的消息是他自己泄漏的,而我們已經得到了制糖法,楚一死,我們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誰會懷疑我們呢?”
“那你有什么計劃嗎?”
“等我們離開之后,你自己尋找機會,時間不要拖得太久。”
“明白了。”
“至于那些覬覦我們的勢力,他們無非是為了白糖配方而來,這東西是緊俏的商品,但對我們來說……沒那么重要。我會放出消息,離開長安之前,我們會把制糖法公開。”
魏克亞沉吟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下悚然。
“不對,這樣不行,如果這個消息放出去,原本想要對我們不利的人會更快動手。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配方流出。”
裨靈思皺了皺眉頭,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原由。
“那么我們把配方送給其中一方勢力呢?”
“我們不知道誰想要。”
“我們也不需要知道誰想要,對吧?準確來說,整個長安,沒有人不想要,我們只要把配方隨意交給一家糖坊,就能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