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了已經改造過的手雷。
“熟悉不?”
裨靈思心中冷笑了一聲,對方到底不懂化學,不知道這手雷的具體性質,自己只要引誘對方點燃引信,然后向后撲到,拱橋的弧線會把彈片擋住,他可能會受傷,但對方一定會死。
他稍稍后退了一步。
“就算你有炸藥,又能怎么樣,炸死了我,你能對付得了我身后這些人?他們可不是單純的商人。”
莫名其妙的,他看到楚天舒嘆了口氣,然后聽他問道:
“是你說的,他們都不是商人嗎?”
“他們是真主的勇士,是神使座下的戰士!炸彈是不能打敗他們的,你可以試試。”
裨靈思的話自然有夸大成分,這些人中還是有一部分相對無辜的商人的,他們雖然信教,卻沒有做過屠戮無辜的事情。
不過這就夠了,至少能確定,這些人都有武裝。
真正到了戰場上,能拿起刀來的,就都是敵人。
楚天舒吹燃了火折,舉在引信前面,突然停頓了片刻。
“你說,這炸彈不會把我把我自己炸死吧?”
不等對方回答,火光一閃,引信已經燃燒起來。
裨靈思見狀立刻撲向后方,但直到他落在地上也沒有聽到爆炸聲。
不可能,硝化棉的燃速不可能讓他有時間掐滅引信的。
他回頭看去,楚天舒的表情已經變得冷漠,手里的炸彈還冒著白煙。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把那冒著煙的炸彈拋了過來,然后轉身飛奔,撲倒在橋下的空地上。
劇烈的爆炸聲沒有懸念地響起,商隊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嚇得楞神,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商隊的中間也被投入了一個冒著煙的金屬物品,甚至沒有等到引信燃盡,從高空落下的劇烈撞擊就使得混合不均勻的硝化甘油發生了爆炸。
裨靈思在看到引信發煙的第一時間已經改變了策略,連滾帶爬地跑下橋,向水中撲去,不夠深的水面沒能有效阻擋彈片,他的背部和雙腿,都有被彈片撕開的傷口,整個右肩也失去了知覺。
等他掙扎著爬上地面,看到的是一片混亂。
濮坡橋已經被楚天舒扔出的炸彈炸斷,而落在人群中的那一顆帶來的殺傷更加嚴重。
離得最近的幾個人被彈片掃過,整個身軀已經不能被稱作“尸體”了,那只是一堆殘破的器官,而相對幸運的人也被沖擊波直接震暈,臟器受損,很難說能不能活下來。
稍遠的地方,烈風卷起沙塵撲到眾人臉上,他們下意識地隨著沖擊波向后撲倒,撞在地面上、石頭上、頭破血流。
牲畜們早已驚了,無論是駱駝還是馬匹,全都瘋狂跳動企圖脫離韁繩的控制,在轉眼間一匹發狂的駱駝已經撞到了幾人,又踩斷了一個人的大腿。
更遠處,商隊中最虔誠的那些教徒已經陷入了茫然,這樣的天罰,是往日里伊瑪目常常說起的,可在今天,天罰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