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耍什么手段,否則……”費曹恨恨道。
“退不退?”宗言不愿聽廢話,抬手用長棍點在皇帝喉尖,只冷冷吐出三個字。
身為籌碼,皇帝也是無奈了,只得沖著費曹擺手。
“你若敢傷害陛下,老夫發誓,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后者放了句狠話,卻只能領著騎兵退后了一大段距離。
宗言見他們聽話,也收回了棍子,重新坐了回去。
他再拖時間,怎也要保證師父他們通過峽谷才好。
而費曹呢?昨夜在宗言手下吃了大虧,他便知道憑借自己與幾千騎兵,不可能將皇帝安然無恙地營救出來,他自然不相信宗言會乖乖放人,其實早已傳遞出了消息,正等著己方高手前來支援。
一時間,兩邊竟這樣僵持了下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宗言估計師父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峽谷,便覺得自己還應做些什么。
其實他作下斷后決定的時候,原本的打算是放了皇帝甚至情況不妙時,一棍子將皇帝砸死,然后自己便腳底抹油快些去與大部隊會合,今后只要小心,在南方隱姓埋名,應該能熬到改朝換代。
但現在一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并不妥當。就算他能從容脫身,可大賀朝雖然衰弱了,精兵強將依舊不少,之后的追殺與詭計絕對避免不了。
這就有大問題了,如昨晚那樣的戰斗,憑借護身木偶最后的能量,也只能再進行數次。
要不要來點大的?
想到此,他對著皇帝又是一笑:“陛下,我希望您平安回去后,不要搞什么小動作。你我就當這一切是夢,從此再無交集豈不很好?”
皇帝神色變幻:“朕應了。”
“痛快。”宗言給了一個大拇指,可緊接著他又放低了聲音:“我也不怕你失言,就算你駕崩了,我以后也會有手段將你的魂魄揪出來,好好泡制一番。以后我師兄弟等人若倒了霉,我第一個就會來找陛下。”話到這里,又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到做到,希望陛下不要自誤才好。”
“我承認你武力超絕,但也不必用這話……”皇帝心中卻是冷笑,皆因對方的話太過荒廟,可他反駁的話并未全部說出口,整個人便怔住了,接著身子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因為他突然感覺到,先前還對著他笑的宗言身上猛地蕩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吹得他幾乎站立不住,而那雙原本如正常人一般棕色的瞳孔竟然漸漸泛起了金色的光華。
這時天光仍只是微亮,峽谷中更被籠罩在暗色中,那變成金色的眸子在這種環境中,竟似火焰在燃燒一般,妖異無比。
“你是……”在驚懼聲中,他整個身子突然被宗言提起,然后大力一甩,整個人便朝著騎兵的方向遠遠飛了出去。
“小心。”費曹一直盯著這個方向,見皇帝被對方仍麻袋一般拋過來,忙強抑住傷勢,飛身而起,勉強接住了。
人還在半空,他怒喝道:“放箭……”
機擴聲不絕,如雨的箭矢直直射向還在谷地的宗言。
而后者只是哈哈一笑,長棍在石頭上一點,整個身子如竄云燕一本直沖而上,不光甩下箭雨,還在空中留下兩道金色殘影。
“妖、妖怪……”
有眼力好的騎兵,見到高處那人金光四射的眼睛,驚恐萬分忘記接下來的動作。甚至有人被嚇得栽下了馬匹。
隨著喧嘩驚呼聲,宗言這時已經踩踏著峭壁到了山峰頂端,然后雙足一蹬,身子重又飄到空中。對著腳下人群中,正驚駭望著自己的皇帝與費曹喊了句:“好自為之。”
然后凌空換氣,身形一扭,手中長棍化作烏光脫手而去。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如立柱聳立天地的獨峰,竟真像被斬斷的木柱般,在塵土飛揚中,緩緩地朝著下方坍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