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準的聲音,他的本體還在星辰修煉室中,但一具魔法分身卻來到了第十六分家的外側,和他一起的還有許多白家的戰士。
他的聲音聽在李想耳中顯得無比飄渺虛幻。
層層疊疊的戰士們宛如鋼鐵城墻般一步步朝著里側逼近,慢慢擠壓而來,手里拿著新極夜所產的源質槍,一個個神情肅穆,明知道眼前的敵人無法靠數量優勢來彌補差距,依舊一往無前的前進著。
白珞冷冷看著李想,輕輕揮動了下手里的湛藍色長劍。
剎那間,兩側的房屋窗戶盡數炸裂,她的身影迅若煙塵,從李想的身側擦肩而過,呢喃的魔法咒語從她嘴里吟唱而出,大地猛地下陷,好像重力被剝奪了一般。
白珞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十幾倍,李想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
不愧是還保有戰力的7級玩家,李想能明確感受到從她身上傳遞來的那份威脅感,如果白珞還在全盛時期,他絕對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上門挑戰。
可惜,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女人,身體、能力在無法繼續進階后慢慢墜落巔峰,此刻也不過只是個徒有虛表的高階玩家。
李想舉起燼滅天堂,對著自己輕輕一槍。
轟鳴聲過后,他的身影就從中空地帶徹底消失了。
白珞眼瞳猛地一縮,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扭動身體,頃刻間自己的領域便在無數狂暴的魔法粒子沖撞下化為了虛無。
她修長的身軀凌空一滯,像是被空氣狠狠踢了一腳,抑制不住下沖的勢頭,猛地被射入地面。
在她原來的位置,李想慢慢現身,手里平舉著燼滅天堂,狠狠扣下扳機。
湛藍色的凈化光束直接轟射而下,所有人就這么看著光束將巨坑里的白珞吞沒,一時間除了白準,全部長大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5級玩家還沒有真正邁入到高序列層次,只有達到6級,才有資格窺伺玩家的最強之路,可對李想而言,似乎等級早就成了一個符號。
他的5級和別人的5級截然不同。
或者說從1級開始,李想就有著遠超同階的戰力,這一點原本在魔術學徒和魔術師階段還不明顯。
直到他第一次從玩家考核出來就殺了老玩家后,人們才逐漸意識到這點。
而到今天,這份強大終于被完全放大到令人恐懼的地步!
白珞慢慢從深坑里爬出,她渾身顫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想,然后緩緩提起長劍,又看了看白準,心頓時沉了下去。
一個足以和白冬雪抗衡,冉冉升起,具有白家血脈的后裔,和一個垂垂老矣,最多十年就會歸于塵土的分家家主,這道選擇題誰都會做。
只不過有資格作出選擇的人卻不多。
她嘴角慢慢上翹,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久居高位,她不知道算計過多少敵人,不知道親手培育又埋葬了多少年輕人,居然也有一天會成為別人手里的棄子。
長鳴的警報聲漸漸平息,白準站立在最前面,身后的戰士們一個個屏氣凝神,終于意識到自己并不需要去對抗那個可怕的年輕人,紛紛吁了口氣。
白準冷漠地看向白珞,然后又看了眼李想,輕聲說道:“不要一錯再錯了,李想。白王的容忍是有極限的,你身上流淌著白家的血,因此他才沒在你幼小的時候扼殺你,但你要繼續這么走下去,即便他還沒回來,我也不會輕饒你。”
這是一手蘿卜一手大棒嗎?
李想看著他輕輕一笑,忽然覺得有些滑稽。
也許在這些高位者的眼中,所有一切都不過是利益交織的符號吧。
他們在看待每一件事物時都會不自主地為其標注一個價格,只要價格合理,利益足夠,那么什么都可以交易。
白家沒有出手救鳴緒,因為在白準眼中,鳴緒的價值遠遠不夠他們去得罪兩名強大的9級,而現在他沒有出手救白珞,因為白珞的價值遠遠不如愿意放手的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