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潘龍也無計可施,只能搖搖頭,坐在一旁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畢靈空總算收拾了心情,轉頭一看,卻發現潘龍正在畫畫。
畫上,是一個穿著文士長衫的女人,容貌美麗、姿態灑脫,唯獨臉上滿是惆悵之意,將整個人的格調氣質全給毀了。
“畫得很好。”她說。
潘龍搖頭:“畫得一點也不好,沒能抓住神韻。”
“神韻?”畢靈空苦笑,“喪家犬的神韻,可不就是這種落魄的樣子嘛。”
“只有你自己當自己是喪家犬而已。”
說著,潘龍手一勾,將附近河水憑空攝來一片,在空中畫了一個圓。
水光圓如鏡,鏡子里面,是畢靈空剛才的模樣。
她一臉惆悵,但眼神之中卻并沒有軟弱和迷惘的顏色,只有堅強和固執。
“我學畫這么久,也只能畫出個大概,想要讓人看出畫中人是誰,看出他是悲是喜,我已經勉強做得到。但想要表達那些復雜的感情,將一個內心豐富的人真正呈現在畫紙上,我依然還是做不到。”
潘龍嘆了口氣,手指一彈,畫紙化為灰燼,灑落滿地。
“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我才能真正用畫筆捕捉到一個人細微的感情,將其忠實地記錄下來……”
畢靈空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我覺得你畫得很好。”
“不像,反而很好?”
“像只是次要的。”畢靈空說,“你這幅畫,真正展現了我內心的情緒。比我習慣性偽裝出來的強大,要真實不知道多少倍。”
說著,她笑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完成了基本的入門修煉,明天開始,我教你‘從心所欲’真正的要訣。”
潘龍吃了一驚,問:“什么叫‘真正的要訣’?難道說我之前學的不對嗎?”
“你之前學的當然也是‘從心所欲’功法,但那些只是基礎。想要從那些基礎推導出真正的完整的‘從心所欲’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精力。”畢靈空笑著說,“儒門根本功法之一,你不會以為就是那么簡單吧?如果這功法那么簡單,那我們當年憑什么前后斬殺二十六位反王,打下一十四郡江山?”
“當年儒門這么興旺?!”潘龍吃了一驚。
“戰國時代,天下有四大顯學。而六大顯學之中,我儒門為首。你以為這天下顯學之首的地位,是怎么來的?”
潘龍無話可說,只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