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年文超的說法,仁,是我們對自身的追求;禮,是我們對社會的追求……這些都太遠了,而且‘禮’什么的,反正我覺得恐怕行不通,所以就簡略一下,跟你談談‘仁’好了。”
“夫子當年說過,何謂仁?克己復禮曰仁。我覺得他這個想法不對,仁就是仁,不應該用禮來約束。不是說我的做法不合于禮,就不仁了……這不對,說不通。”
“我這些年分析了一下當年大家的做法,加上我自己的反思,我覺得,所謂仁,就是把那些礙事的東西都打死。這個‘仁’字,古代的寫法是左邊一人,右邊橫著兩把刀,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要手提雙刀,從東砍到西、從南砍到北,把所以你覺得不仁的家伙都砍死,于是剩下的就都是仁的人了。”
“這么一來,自然天下太平,臻于理想的大同世界。”
當時她或許是喝多了,說著說著就手舞足蹈:“夫子當年說,要大家都克制自己,就都仁了,就大同世界了。可那些不仁之輩又怎么會克制自己呢?到頭來,還不是要手起刀落,最多給他留個面子,只掛在城樓上蕩秋千,不剁碎了喂狗就好。”
“當年我們建立儒國,不就是用的這套方法嘛。挺好的,簡單好執行,而且行之有效。夫子就是老冬烘,而且他這個人忒虛偽!當初抓住了天祿王,阿由他們都覺得應該讓這人服刑贖罪,還不是他嚷嚷著‘君子之道,當以直報怨’,說是要給天祿王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審判……結果怎么樣?他一查法律,發現君王犯罪只需要懲罰那些給君王出壞主意的人就好,氣得鼻子都歪了。”
“后來呢?”潘龍好奇地問。
“后來他就嘟囔著‘此非道也’,直接把法律書扔進爐膛里面燒了,自己拿幾根竹簡,臨時寫了一個‘干犯法律者,所有等人,一律同罪’,然后給天祿王判了個絞刑……那絞刑的繩子還是他召集愿意控告天祿王的人們,大家一起編的。”
這段話,潘龍印象深刻。從畢靈空的教導里面,他大致歸納出來,儒門的“仁”,就是一旦發現壞蛋,只要自己能力允許,別廢話,直接一刀給他砍成兩段就好。
畢竟,當代的“仁”字,可不就是“人二”嘛。
什么叫“人二”?就是把敵人砍成兩段的意思!
“我當時應該直接沖出去,也別廢話,蟬翼刀出鞘,直接給他連人帶刀砍成四段,就算完事了。”他自言自語,卻又搖頭,“不行,蟬翼刀不能見光,斷仇刀也不大合適……或者可以用神圣長刀?那刀質量差了點,恐怕砍不過魔刀啊……”
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了一個計劃。
等這次山海經充夠了靈氣,他就要找一個擅長出產或者改造武器的世界,去把神圣長刀改造一下。
也不用在那世界消磨很多時間,就是去改造一下,給“潘龍”這個身份也準備一把合適的武器。
神圣長刀的破邪特性非常好用,而且這把刀出鞘的時候自帶柔和的白光,一看就知道是正人君子所用,非常適合用來刷聲望。
就像這次的情況,要是面對魔刀,他微微一笑,拔出一把散發圣光的刀來,那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好人,連場面話都不用說了。
“好,這件事要記下來。”
最后一個問題,則是關于青黃二氣。
潘龍已經知道這青黃二氣的來歷,青者天之功,黃者地之德,一個人做的事情能夠促進整個世界朝著有序和繁榮的方向發展,就會得到象征“天之功德”的青氣;而若是給很多人帶來了好處,讓大家感激和贊美他,則能得到象征“地之功德”的黃氣。
一般來說,若是一個人真能幫助整個世界變得更好,多半會天地功德(青黃二氣)一起獲得——就像他這樣。
至于得到功德是否要求那個世界是真實的?這個問題,他到現在都無法確定。
山海經的事情,他并沒有告訴畢靈空。畢靈空也從來沒問過,甚至當他要討論自己的功德問題時,畢靈空也只給他講了功德的好處和一些借助功德的方法,不僅沒問他功德的來歷,甚至叮囑他要保密,別告訴其他人。
文超倒是知道他身懷山海經,他也談過自己在山海經世界里面獲得功德這件事。但文超對功德并不看重——雖然事實上他認識的“文超”其實只是一個智能AI,勉強算是真正的文超留下的影子,但這個文超的想法卻相當的人性化。
“功德什么的,有什么用?”當時文超很不屑地說,“如果你看到好人,你就去幫他;看到壞人,就去懲罰他。你管他有沒有功德!你管這事情別人怎么看怎么說!人生在世,管好自己、做好自己就夠了。‘活著’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我們哪來的余力去顧慮這個、思考那個?”
相信當年的文超,多半就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