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玄笑了笑,說:“那就這樣吧,我等一下制造一個‘白映玄投江自殺’的假象,到時候你氣急敗壞地離開,這件事就此了結。你回嶺南去,我也要回神都了。”
“回神都?”金三愣了一下,問,“神都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嗎?”
白映玄沒回答,只是推開船艙的窗戶,縱身跳了出去。
撲通一聲,她的身影沒入水中,很快水上便浮起一條白綢,順著江水緩緩流去。
金三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看著那白綢漂遠,搖了搖頭。
“明明一身好本領,卻活得好像個牽線木偶似的,朝廷要她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我真的是無法理解這樣的人!”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沒辦法互相理解的。”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比方說我就不理解你們,不過是演一場戲而已,非要害死四個人干什么?”
金三神色大變,胖胖的身體仿佛離弦之箭一般沖出去,卻根本沒有轉身的意思,而是直接朝著岸上逃跑。
這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他的身后,實力遠在他之上。
所以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字,逃!
但他還沒來到岸上,就看到一個穿著尋常江湖勁裝的虬髯青年站在了自己原本準備落腳之處,冷臉看著自己。
(怎么這么快?!)
金三心中大駭,倉促間調整身法,在空中轉了一圈,雙腳踏水,從水流之中借力,身體又重新向后退去。
他一邊退,一邊還大聲問:“閣下是誰?為什么要來找金某的麻煩?”
那人的回答,是輕飄飄地一掌。
這一掌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掌力卻四面散開,將他上下左右全都包圍,讓他無從逃跑,只能硬接。
一聲悶響,金三摔倒在了甲板上,口鼻之中都溢出血來,已經受了內傷。
潘龍不急不慢地朝他走去,腳步走在空中,就像是走在地面上一樣平穩。
金三眼睛微微縮小,低聲說:“你是潘龍?北地潘龍!”
潘龍點頭:“我本來是去看熱鬧的,結果遇到你們唱這一出雙簧。老實說,我不大明白你們為什么要演這場戲——其實我也懶得明白,反正你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你不該出手殺人。”他語氣依然平和,但其中卻有了幾分殺意,“那春風樓的四個供奉,論實力都不如你。你若是愿意多花一些時間,或者拼著受一點輕傷,完全可以只將他們擊傷打退,卻不至于傷了他們的性命。但你偏偏就要用特殊的手段將他們打死……這事情我既然見到,不管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春風樓不過是個逼良為娼的地方,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該殺?”金三怒道,“你簡直黑白不分!”
潘龍笑了:“黑白不分?春風固然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就是?”
“我當然是!”金三昂起頭,露出驕傲之色,“我乃是堂堂的朝廷巡風使,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潘龍冷笑:“心悅魔宗什么時候變成好人的?我怎么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