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時間,八個人的臉色已經都變得黑如鍋底,呼吸粗重,腳步蹣跚。只有一直在運功逼毒的獨眼虎孫大道臉色稍稍好一點,多少還有幾分活人的氣味。
就在這時,伴隨著鈴鐺的聲音,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灰馬過來。他看到這里的情況,皺了皺眉,隨即下馬,卻沒有靠近,而是一腳跺在附近的地面上。
地面如同水波一般蕩漾,一圈清晰可見的波紋朝著太行八虎的方向散播過去,然后他們腳下的鞋子猛地炸裂,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腳上的皮肉顫抖晃動,一圈波紋順著皮肉上行,很快沖進了內臟之中。
幾秒鐘后,獨眼虎孫大道猛地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緊接著另外七人也紛紛吐出黑血,臉色便迅速好轉。
“你們這些人,好端端的怎么中了毒?”那高大的青年問道,“而且周圍這一片地面,竟然遍布著數十種厲害的毒素,互相滲透影響,令人防不勝防。若非我喬家波紋氣功能隔物傳功逼毒,你們豈不是要稀里糊涂地死在這里?”
太行八虎先是急急忙忙沖出來,跑到遠離茶棚的地方,才向這姓喬的青年道謝。
“我也沒想到竟然連這遠離城鎮的茶棚都被人下了毒。”獨眼虎孫大道苦笑,“而且……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毒!”
“那個茶棚老板呢?”突然有人問。
齜牙虎何少明轉頭看去,耳朵微微顫動,然后驚訝地說:“他還好端端地縮在那里,什么事都沒有。”
太行八虎面面相覷,他們自然不覺得那個茶棚老板會是能夠將他們無聲無息放倒的用毒高手,只是……連他們八個都差點送了命,這茶棚老板為什么毫發無損?
“別想那么多了,走吧!”最后還是為首的獨眼虎孫大道拿定了主意,“我們能夠遇到喬兄弟,得他救命,已經足夠幸運了。留在此地有害無益,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其余七虎紛紛點頭,眾人向那姓喬的青年說了一通感謝的話,許了“救命之恩必當報答,但有差遣萬死不辭”的承諾,便急匆匆地離去。
姓喬的青年沒攔著他們,卻也沒有跟著他們離開,只在原地遠遠地看著他們離去,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對茶棚的方向說:“狄大人,幾年不見,您這唱戲的本事,可是又進步了不少啊。”
那茶棚老板頓時不顫抖了,也不縮成一團了,他緩緩走出來,臉上老邁的皺紋消失,佝僂的身體也變得挺直高大,眼神更是從一個尋常老人的懦弱,變得兇惡而冰冷。
“原來是喬家的死剩種,你們這一家人,可真的是跟野地里的雜草一樣,怎么殺都殺不完!”
他漫不經心地坐在桌子上,用一種簡直稱得上是蔑視的目光看著喬姓青年:“你叫什么名字來著?算了,我就叫你七喬吧。畢竟,你是第七個來找我麻煩的喬家人。”
“七喬啊,問你一件事。”他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在來找我送死之前,你留下子孫了沒?可不要喬家真的在你這一代絕后啊。”
喬姓青年被他如此嘲笑,卻沒有絲毫動怒之色,反而轉身上馬,騎著灰馬向遠處走去。
“咦?你們喬家在我手下死了那么多人,現在遇到了我,難道不應該沖上來報仇嗎?為什么你要逃走?”姓狄的用毒高手稍稍有些驚訝,“莫非是總算想通了,知道和朝廷做對沒有好下場,要痛改前非?”
他的話說得很兇狠,但卻一點走出茶棚的意思都沒有,看起來似乎真的打算手下留情,放這被他稱之為“七喬”的青年一條活路。
喬姓青年并沒停下,一邊離開,一邊用平靜的語氣回答:“我既沒打算逃跑,更沒打算投降。”
“哦?那你怎么走了呢?”
“我只是……不想跟死人多廢話罷了。”
話音未落,天空中一點火光倏忽而來,正落在那姓狄的用毒高手身上。
這高手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轉眼間在自己身上蔓延開的火焰,震驚到有一些手足無措。
“怎么會……”他有些茫然地說,“畢靈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