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州最近見的名醫太多了,大家說話之間都會有所保留,像陸修遠這樣敢如此信誓旦旦的醫生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讓孫知州不免有些詫異,只見他略帶疑惑的問道:“見效會這么快嗎?我記得此前很多醫生都說過,像這種汗證見效是很慢的,要堅持服藥旬日以上才能有所效驗,若是嚴重者甚至須服藥數月方能見效,陸兄弟之方,一兩日便可見效,當真不可思議!”
陸修遠知道孫知州有所疑慮,便耐心解釋道:“這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前面的醫生認為老夫人所患之病乃是久虛自汗,這種病來的慢,去的自然也慢,故而不是朝夕可愈的,但實際上老夫人所得的乃是陰虛之汗,其根本病因……”
說到這里,陸修遠突然打了個停頓,他在尋思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孫知州見陸修遠突然沉默不語,知道其有所顧忌,便對他說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陸先生但說無妨。”
陸修遠看到孫知州磊落的樣子,啞然一笑,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跟孫知州這樣坦蕩的人實在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于是他重新拾起話題,繼續說道:“其根本病因其實是孫老夫人把藥給吃反了,無論之前各種補氣的藥,還是前面這些醫生開的各類補陽的藥,這類藥物都是即溫且燥,尤其像黃芪,附子,砂仁等藥物,傷陰血是極快的,老夫人本來就是因為陰血虧虛而導致的自汗之證,應當用滋陰藥物予以治療,而近段時日,老夫人所服用的藥物不光沒有任何滋潤性,反而都是燥烈之品,特傷陰血,故而老夫人的病情加重極快。”
說到這里,陸修遠抿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當然,也正是因為老夫人病情加重的日子不多,因此現在及時大力度滋陰便可能很快糾正偏差,至少也應該會很快見到一定程度的緩解,所以我才說一兩日內便可見效!”
說到此處,孫知州突然了悟了,原來家母的病之所以加重,是被那群誤判的醫生給治壞了呀,難怪剛才陸修遠有些說不出口,當著陌生人的面詆毀同行那可是行業大忌,不過陸修遠最后還是選擇說了出來,這說明此人當真胸懷坦蕩,絕非常人可比,想到此處,孫知州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陸修遠,內心頗有幾分欽佩!
藥熬好之后,孫管家第一時間送了過去,老夫人今天一直處于昏迷之中,無法起來服藥,丫鬟只好一勺一勺的慢慢給她喂藥,索性這次的藥只有大半碗,一刻鐘也就喂完了,喂完藥之后,丫鬟又在老夫人的肚臍里調涂上了黑色的何首烏末,然后用帛帕束好,再給老夫人蓋緊了被子,最后便歪倒在老夫人身旁打起了瞌睡,與其說是打瞌睡,倒不如說是半夢半醒,連續多日不停的熬藥,喂藥,換藥,喂藥,丫鬟的身體早已被折磨得不堪重負了,其實身體上的累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無限的疲憊且看不到希望,老夫人的現在狀況就是如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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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時不時的坐起身來探探老夫人的身體,看看汗出有沒有減少,發冷有沒有減輕,可是她越著急,效果卻越不盡人意,反復摸了好幾次之后,丫鬟發現老夫人的身體依然是汗津津的,手腕腳腕依然冰的可怕,見此情景,丫鬟無奈的搖了搖頭,近段時日一直是這樣,總是帶著希望而來,帶著失望而歸,嘆了一口氣之后,她再度幫老夫人掖緊被子,之后又到頭睡下了。
廳堂里面,由于想著晚上還要請脈,為了保持頭腦清醒,陸修遠就先到旁邊的廂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