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火紅色的眩光搖曳跳躍,徐徐落下,將湖面蘊染得鮮艷華麗,謝云嵐翹首凝望,看不清面紗下的表情。
這一式讓王平看得連連搖頭,雖然氣勢恢宏但卻毫無殺氣,只是將謝云嵐困住,旨在讓她吃些苦頭,暗道:“大敵當前,還這般心慈手軟,這活人劍有何意義,而且這女人手段狠毒,先砍上十劍八劍,只給她留上一口氣,這樣才能解心頭之恨。”
陸云霄雖然想發泄心中的怒火,但也沒失去理智,還記著要從謝云嵐口中打探姜別離的消息,是故并沒痛下殺手,而是準備將其生擒,況且他的劍術本就順天而修,施展起來更多的是仁慈寬厚,并未動用殺招,依舊留有余地。
“謝云嵐,今日你已犯下大忌,還不棄劍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領罪。”陸云霄面色嚴肅,長劍遙指,繼續道:“若還想做困獸之搏,這一劍就會當頭落下。”
“大九天式,你是九仙教人。”謝云嵐輕輕笑道:“連九仙教都派出了你這等高手,這倒是稀奇,沒想到平日里假仁假義的陸無欲,卻也和他們一般懷著不軌之心。”
陸云霄皺眉道:“胡說八道,你今日殺了圣心子弟,我自是要拿你回去,好給逝者一個交代。”
謝云嵐一聲冷哼,厲聲道:“就許你們害我同伴,我就不能殺幾個人祭奠他們在天之靈,這倒是霸道,也怪不得姜師兄要帶我們離開七玄,你們簡直令人作嘔!”
“何時發生過此事,事到如今還信口雌黃!”陸云霄沒有深究,以為謝云嵐想用話語迷惑自己,從而找出空隙逃遁,在城內就發現這女人心思很深,不敢起絲毫大意,打算直接擒下,再細細詢問。
謝云嵐深深呼了口氣,搖頭道:“多說無益,既然如此,手底下見真章。”
王平身在局外想得更多,心中突然升起個古怪的念頭,謝云嵐突然現身南屏城,還出手殺了那么多人,若是平白無故,那就是個瘋子。而且她剛才話語里透露出的信息,讓他覺得雖然能夠解釋殺人動機,但又完全說不通,依她的本事悄悄入蜀也是可能,當下節外生枝,豈不是自尋死路。
還有姜曉到哪里去了?應當是一路同行,可就見到個謝云嵐。
莫非?念及此處,王平心下大震,急忙喊道:“陸師兄,快擒下謝云嵐,她這是在拖延時間,姜曉應該也在南屏城,她是想造成混亂,讓姜曉趁機入關,那日月神鏡已經被她毀了。”
話音剛落,陸云霄恍然大悟,手中劍往下一壓,那層炙熱火幕驟然迸裂,化成火焰流星墜落,熱浪霎時翻滾,連空氣也變得灼人。
謝云嵐身處其間,感受尤為強烈,眼中反射出陣陣火光,額頭香汗淋漓,她狠狠瞪著王平,讓王平不禁怔然,后者又給她壞壞一笑。
謝云嵐知道已被識破,手中一引,劍身長鳴,突然傳出若有若無的琴音,寂寥悠遠,淡如春風,但那曲調空濛縹緲,刻骨銘心。
湖水赤艷,火光蕩漾,王平看著湖面上那道雪影悠然旋轉,劍尖劃過處,水波流旋,不消片刻,一圈一圈的浪卷交叉穿織成球狀,將她嚴密裹住。
“嘶嘶嘶”,火雨一簇簇灑下,剛沾到湖面,就發出連串聲響,瞬間整個湖面水汽升騰,煙霧彌漫,浪花翻涌激濺,水珠炸得漫天飛舞。
一時間氣蒸霧繞,波濤壯闊,流幻迷離,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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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謝云嵐的身影被水汽半遮,但乎并沒受到任何影響,這云音絕嵐果非浪得虛名。
忽然,陸云霄身劍合一,盤旋直下,徑直朝謝云嵐急速墜落,轉瞬即至。
謝云嵐眼尖,蓄勢待發,看著陸云霄化作紅色劍光而來,雖知其劍術非凡,但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怵怕,劍鋒斜撩進而生生插入劍氣之中。
陸云霄看劍斬來,隨即身型翻轉,再次伸出手去,繼續斬向謝云嵐手腕。
兩人在片刻間就斗了數十劍,一白一紅兩道光芒在湖面上不斷地交錯,但又一沾即走。
每每謝云嵐的長劍快斬到陸云霄時,陸云霄便會神奇般的繞開劍鋒,直點謝云嵐臂腕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