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侍女黃裙飄飄,無聲無息地重新端上茶水與蔬果。
王平坐上了主位,而吸血道人則以受傷為由先行告退,諾大的廳堂,一時間氣氛有些清冷。
刑鐮能辨出秋水劍,這倒是王平沒有預料到的,他深知現在諸人的沉默,原因也在于此,特別是當刑鐮喊出劍名之時,那吸血道人只作抵擋,也不還手,分明也是畏懼此劍的來歷。
嗯,看來秋水劍倒是威風得很嘛...可是自己拿出它,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圣女徐清瞟了王平一眼,微微一笑,柔聲道:“刑神將,既然人已經到齊,陸道友也找到了位置,那就開始吧。”
王平被她一瞥,心中頓生機警,隱隱覺得不妥,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來,這圣女的地位如此之高,為何一直在幫他說話,縱然再過和善,也不至于在眾人面前放低姿態,原本清晰的大腦反倒疑惑迷糊起來。
聞言,刑鐮本來板著的臉也松開幾分,轉而對那華服男子道:“大玄天,您看如何?”
王平心中一凜,旋即反應過來此人是誰,七玄十二絕之首,大玄天吳印鋒,當世絕頂高手,實打實的破虛境。
他竟然也來了。
“老夫本來俗事纏身,一聽刑神將這里有酒喝,這才眼巴巴趕了過來,今日盛會既然是由你邀起,自然還得由你主持大局。”
說完,吳印鋒擺了擺手,淡然笑著,王平立刻發現他伸出的手掌居然是玉石打造!!!
刑鐮笑道:“愧不敢當,有大玄天在此,還輪不到刑某主事,不敢僭越。”
“那倒也罷,刑神將如此說來,也只有我這把老骨頭先講上幾句,不然你們也放不開。”吳印鋒目光掃過廳內各處,微微一笑。
“多年沒有下山,發現已經有許多新面孔,圣教威勢如日中天,老夫深感欣慰,今日的風光,也離不開諸位的努力。有道是,年少輕狂,縱酒放歌,老夫雖已遲暮,今日也要聊發少年狂事,與諸君共飲開心。”
“滿飲此杯...”吳印鋒端起酒樽,一飲而盡,眾人亦是行禮同飲,霎時間,整個大廳內重新活絡了起來。
“這第二杯...”吳印鋒停了停,看向王平,微微笑道:“這位陸小友倒是讓老夫大開眼界,不愧是蘇云的弟子,劍術如此俊俏,這等年紀當真是少年俊彥,陸教主既然肯把秋水劍交給你,那么九仙教的未來就落在你身上,這一杯由你來如何。”
廳中眾人齊刷刷將目光盡數聚集在王平身上。
王平措手不及,如坐針氈,凝視著吳印鋒,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但也殊無造作之態,當下緩緩道:“大玄天,晚輩不敢。”
吳印鋒淡笑道:“老夫比蘇云虛長幾歲,也叫你一聲賢侄,既然話已出口,自然不會收回,況且若真論起來,陸賢侄已得秋水劍,自然被陸教主視為繼承人,地位尊貴無比,也是但得起的。”
王平此刻唯有苦笑,秋水劍早已失去靈氣,比之尋常飛劍都不如,但七絕神君的佩劍,象征著整個魔教的氣運,這種威望磨滅不去,深入人心。
他心里嘀咕:“這劍早就被老混蛋給騙走了,哪里還是九仙教的象征。”當年九仙教上代教主已然年老,見王長生天賦異稟,進展神速,這才把秋水劍交給了他,外界雖然都知道,但卻不曉得直到他離開坐忘峰,也沒還回去。
圣女徐清掩嘴一笑,輕輕道:“諸位可能不知,陸道友可是陸教主的親生兒子...”
刑鐮和秦開互望,俱是吃了一驚,失聲道:“什么?”四下頓時嘩然,驚愕無比。
吳印鋒訝然道:“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我也不知道,這陸無欲偷偷摸摸培養出如此青年才俊,還藏著掖著。”
王平嘴角抽了抽,這誤會可就大了,但他也沒怯場,呼了口氣,道:“確實如此,只不過小子太過頑劣,他們不好意思講來。”
“此乃圣教大喜,簡直胡來...陸賢侄,日后若有需要老夫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吳印鋒皺眉道:
“刑鐮,說起來圣教群豪齊聚于此,你本是主事之人,但也太欠缺考慮,差點將陸賢侄拒之門外,你且記得去坐忘峰解釋才是,莫要傷了圣教同門的心。”
“謹遵教誨!今日刑鐮糊涂,自該如此。”刑鐮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