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護烏桓中郎將宗員麾下文書,梁禎,年初奉命出塞,現還塞復命,還請開門!”風聲,將梁禎的話,傳得很遠很遠。
片刻之后,有戍卒登上邊墻上的望桿,遠遠地眺望著遠處的情況,以確認來人的身份以及遠處是否有埋伏。
梁禎等了大概一刻鐘,邊墻的門,才緩緩打開,從里面列隊跑出一隊戍卒。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葫蘆身材的章牛。
“啊,哈哈哈!哥哥,你可算回來啦。”章牛一把摟住梁禎,接著眉頭一皺,退開兩步,“瘦了啊,等今晚,我給哥哥燉只野雉。”
“哈哈哈,那就,多謝兄弟了。”梁禎也張開雙臂,跟章牛抱在一塊。
“咦,哥哥,那人是?”敘舊歸敘舊,該做的正事章牛可一點沒落下。
梁禎皺起眉頭,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哀傷道:“跟我一并出塞的兄弟。唉。”
章牛的臉上,也泛起愁云:“就……就剩一個了?”
梁禎點點頭,拍了拍章牛的左肩:“所以,哥哥才不愿意帶你出去。”
“哦。”章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像想起什么事似的,手一指上障的方向道,“哥哥,新來了個障尉,按例,我得帶你去見見他。”
“哦,那是自然。”
梁禎與章牛并肩往回走,至于黑齒影寒,自有戍卒接去休息。當然,梁禎有點擔心她會露餡,但他卻想不出一個能避免黑齒影寒與眾人接觸,而又不會令人生疑的辦法。
新來的障尉自稱姓公孫,是個白臉年輕人,骨架寬大,臉永遠是繃著的,說話時,也總不自覺地用鼻孔對著別人。
盡管這個公孫障尉第一眼就讓人很不爽,但梁禎還是做足了禮節,行禮道:“在下梁禎,乃護烏桓中郎將文書掾,年初奉宗將軍令出塞,現事畢歸塞。”
“可有憑證?”公孫障尉非但不起身還禮,反而冷著臉打起了官腔。
梁禎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回障尉,腰牌已在途中遺失……”
“啪”本就脆弱的炕桌在公孫障尉的奮力一擊下,徹底化為碎片:“大膽,你想誆騙我耶?”
這無理取鬧般的質問,哪怕梁禎有佛祖一般的心性,也該怒火熊熊了。
“障尉,這,哥哥是前任障尉,去年方調入宗將軍帳下,這點,我們幾個都能作證的。”一旁的章牛也看不下去了,左手抓著右手的拳頭道。
“我只認腰牌!”
章牛“呼”地吹氣嘴角的胡子,眼睛瞪得如拳頭般大,看著就要拿出“看家本事”來掙個輸贏。
梁禎怕章牛吃虧,趕忙強壓下心中的不滿,搶在章牛開口前道:“回障尉,按律,在下自當修書一封,想必五日之內,宗將軍便能辨明真偽。”
“你少拿宗將軍來壓我!我告訴你,若不能證實真偽,我天漢,自有律令在此。”公孫障尉惡狠狠地給了炕緣一錘,神色異常不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