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梁禎見到了他的新部下。
雖然梁禎早就不對這些被強征入伍的惡少年抱有太大期望,但當他真的見到他們時,卻依舊大失所望。而他其實早該從高官們的反應中,瞧出端倪的。
本朝雖不如先祖那般崇尚武力,以開疆擴土為喜,但尚武之風仍盛,馬上搏功名,更是許許多多七尺健兒的夢想,而各州各郡有點財力人脈的人家,也往往會將自己的其中一個兒子,安插進軍中。尤其是當一支新軍剛組建時,就沒有試過沒有人來攀親戚的。而新組建部隊的主官,往往也可以因此,發一筆小財。
然而,梁禎素來就與“好東西”無緣,他這個別部司馬都已經拿到誥命及腰牌一旬了。卻連一個攀關系的都沒見著,沒人求不單止,他還得去求別人——因為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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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能用來管理、帶領部中八百惡少年的,就只有耿有田那二十多個老兵。
而且,惡少年們的軍紀,比梁禎預想中的還要差勁得多,他們多是潑皮、流氓、無賴、游俠出身,對于軍令首先想到的不是服從,而是反駁,對于老兵或軍官的呵斥,也不是低頭認錯,而是昂首挺胸地頂撞回去,更有甚者,甚至搶先對老兵們動拳頭!
耿有田他們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于是兩天不到的功夫,就發生了十多起打斗,死傷三十多人。更為嚴重的是,梁禎雖始終不受涼州兵待見,但耿有田等人在涼州兵中可是頗有人緣,聽說自己的同鄉被打,這些西涼勁卒哪會無動于衷?
“瘋了!都瘋了!”看著亂作一團的校場,梁禎急得焦頭爛額,雖說他大可按軍法挑幾人來殺雞儆猴,但殺雞儆猴也有前提,那就是猴子不能是孫猴子,不然的話,它保準能將軍營給掀了——雖然照目前這個進度,離掀軍營也差不遠了。
“我就沒見過這么難管的!”耿有田呸了口,兩天下來,他掀翻了十多個毛頭小子,可臉上也多了三處淤青,但卻依舊沒能在這群惡少年之中,樹立起哪怕一丁點的威信。
“司馬,讓兄弟們動刀吧,我保證一天就能讓這群混蛋服服帖帖。”由于跟對了梁禎,單沉在短短個把月中,由什長升為屯長,現在的他,正是意氣風發,準備大展拳腳。
“不行,他們有八百人,我們就三十不到,真動刀,沒勝算。再說,動刀就不叫管教,叫殺戮同僚。你,我還有梁司馬,都得凌遲處死。”耿有田連忙給單沉潑了一盤冷水,免得這家伙太上頭,做傻事。
惡少年們的體內,仿佛有使不完的勁,老兵們撤走沒多久,他們之間便各立幫派,開始互毆,總之,整個軍營,就沒有任何一刻鐘是安靜的。
梁禎無奈,只好下令耿有田他們封鎖軍營的所有出入口,然后,自己去找另外八個部的司馬,看看他們可有良策。這八個部的司馬,都是宗員主持幽州軍務之后,從當地的駐軍當中提拔起來的,他們跟梁禎一樣,不為涼州兵所接納。因此,九人坐到一塊時,可謂物傷其類,每個人的眼角,都是濕漉漉的。
“宗將軍不肯將涼州兵打散,跟惡少年們編到一塊去。這可苦了哥幾個了。”劉老全是九人中年歲最大者,在右北平當了二十年的軍候,善使一柄大刀,勇冠全郡,最輝煌的時候,上至夫馀人下至普通小賊,一聽見他“劉大刀”的名號,就沒有不避讓的。
可不知是運氣太背,還是什么的,這么多年來,右北平郡的太守換了四個,長史換了九個,卻沒一人肯提拔他來當個將兵長史。直到現今,劉大刀成了劉老刀,土都埋半脖子了,才遇上宗員這個貴人。只是,這個貴人似乎不太厚道,給他們出了這么大一道難題。
大家的情況,其實都跟梁禎差不多,手頭上只有少則兩什,多則一隊的老卒,卻要料理八百多個惡少年,這根本就是個難于登天的任務,而偏偏,他們又都不能向宗員開口要人,因為這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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