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章牛的動作實在太快,梁禎不得不追出兩步,才叫住了他,“讓疾醫先給兄弟們醫治。”
“哥哥!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別再逞強了!”
“哈哈。”梁禎錘了錘自己的左肩,強顏歡笑道,“瞧見了沒,我的傷不礙事,讓疾醫最后再來給我看。”
章牛老大不樂意地走出了后院。梁禎則一瘸一拐地往一墻之隔的臥房走去,那里,躺著他心心念念的黑齒影寒。
盈兒昏迷兩天了,可是他這個做“相公”的,卻連陪在她身邊都做不到,更別說平常人都會做的找疾醫之類的了,也多虧明思王已經閉眼長眠,要不然,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這般對待,怕不是要當場抄起銀槍,捅自己一個透心涼,心飛揚呢。
暖爐冒出的熱氣,擋住了如刀的北風,也替床上的病患,驅散了致命了寒冷。黑齒影寒的甲胄已經脫下,絳紅色的軍衣上,打滿了開著妖艷紅花的繃帶。她臉上的污跡,已被簡單地擦拭過,露出一張恬靜卻無半點血色的臉。
疾醫說,黑齒影寒的傷能好與否,得看天意如何。梁禎不解,疾醫解釋說,她的傷,只需好生靜養,并注意清潔保暖,便能一點點地好起來。也就是說,這場仗,官軍不能輸,否則城破之日,就是黑齒影寒身死之時。
梁禎聽罷,坐在黑齒影寒床頭,愁眉良久。
正所謂:從來幽并客、皆共塵沙老。
只惜這里,并沒有漫天的塵沙,有的,只是如蟻的黃巾。
城頭上,擂起了戰鼓隆隆,城頭下,吹響了號角聲聲。
在漫長的戰爭歷史上,攻城一直是避不開的主題。古今兵家,也紛紛在其論著中,花大篇幅,論述如何攻城。比如《孫子兵法》中就說:修櫓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而在《墨子·備城門》中則說的更為詳細:今之世常所以攻者:臨、鉤、沖、梯、堙、水、穴、突、空洞、蟻傅、轒辒、軒車,敢問守此十二者奈何?
然而,相三臣卻直接無視了諸位兵家先圣的教誨,營盤剛結好,便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他選擇的攻城方式,便是最簡單,卻又傷亡最大的蟻傅。于是乎,成千上萬的黃巾軍漢,扛著新做好的千百梯子,如東海的浪潮一般,撲向土垠城。
“他知道我們沒有足夠的守備工具,也知道我們沒有多少人。”城樓上的劉備在不安地踱步,離他咫尺之遙的地方,他征募的勇士們正伏在城垛之后,不安地看著越涌越近的黃色浪潮。
土垠雖說是盧龍道的必經之地,又是郡衙,但卻因為離它不太遠的北方,便是扼守燕山山脈東段隘口的盧龍塞,因此,大量的城防資源被投往盧龍塞,而不是四周一馬平川的土垠城。所以,相三臣的選擇,看似無知至極,可事實上,卻是非常正確。
一條接一條的簡陋木梯、竹梯被搭在城墻上,接著數不清的黃巾軍士便一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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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將梯子跺得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