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也風急火燎地修書一封連夜發給宗員,在陳述兵士們的功勞之外,也請求宗將軍趕緊解決這突然多出來的一千多張嘴的吃飯問題。
“馮兄,通知兄弟們,在回土垠之前,誰也不許喝酒。”
“諾。”勝利之后的那一天,領兵將領總能獲得無人能質疑的威望,至于這威望能夠持續多久,就要看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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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永遠勝利以及能不能及時發放賞錢了。但梁禎對這兩樣都沒有信心,因此只好趁著現在,聲譽最隆的時候,趕緊將得罪人的事給辦了。
馮良走后,梁禎關上了縣尉公廳的門窗,將自己與窗外的喧囂,完全隔絕。現在,他急需安靜,因為就在勝利的那一刻,兩道比如此戰勝相三臣更重要的問題,便已經擺在他面前。
第一道,就是這個比云部兵卒還要多將近一半的俘虜如何處置,這幫人是萬萬不能餓著肚子的,而且是萬萬不能殺或者遣返的。那么,問題就來了,云部的糧食,只夠近兩千人吃兩天,兩天之后,該怎么辦?
第二道,是兵卒們的獎勵。熟悉歷史的梁禎心知肚明,在每一個王朝的末年,都基本沒有,尤其是底層出身的人,會純碎為了這個王朝所謂的“無上榮光”去打仗了。相反,在他們眼中,打仗就為了錢,有錢就賣命,沒錢就散伙,激烈點的,甚至砍死長官直接反了。
當然,歷史也不是沒有給梁禎答案,比如他可以學許多梟雄所做的,將劣跡斑斑的豪強們收監,充公他們的家產,以發放糧餉。可這做法,梁禎左右都覺得不對勁,怕不是他前腳法辦了一個劣紳,后腳就被定義成反賊給通緝了。
也有溫和點的比如屯田。可屯田這事,資金、技術、資源缺一不可。梁禎摸了摸自己的薄薄的背脊,也放棄了這一需要強大人脈才能執行的計劃。
梁禎想找個人來給自己參謀參謀,可腦海中將大伙的面孔過了一遍,獨眼是武人出身,兵書可能會背兩篇,別的就別指望了。章牛能打、夠忠心,是個稱職的護衛,別的就算了。鄧遠更不必說,純粹砍人的,而且出身山賊,練刀可以找他,別的就免了。衛大、周才壓根就不是能謀事的人。
還是只能找盈兒啊。梁禎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其實這本就是一個明擺著的事實,這一年多來,哪一次梁禎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不是去找黑齒影寒幫著解決的?
在梁禎心中,黑齒影寒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容貌不用說了,日角上的傷疤在她臉上都能變成妝容,身手更是跟自己不相伯仲,而且人家舞得起刀來,也吹得動胡笳。最為重要的是,還憑本事不染一絲公主氣。
梁禎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兩年不是運氣為負數,而是運氣好到爆炸了——被人抓去當了回奴隸,然后竟然抱了個女神回來,這在自己連女孩的手都沒碰過的上輩子,可是做夢都想要而不可得的好事啊。
“啊啊啊啊!我慫什么啊!直接上去砍了相三臣不就完了嗎!慫!慫!叫你慫!叫你慫!”梁禎將自己揍得頭昏腦漲,最后“砰”的一聲,倒在圓桌上,“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去見她啊啊啊啊啊~!”
梁禎一不覺意,將一個杯子撞下了桌子,杯子“啪”的一聲,碎了一地。它發出的尖銳聲響,嚇了守在門外的章牛一跳。
大葫蘆一腳踹開房門,兩斧一舉:“哥哥!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