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智想要跟梁禎私下談談,梁禎自然不會同意,一來,是他身上有傷,不能坐,二來也是要告訴明處暗處的所有眼睛一件事:吳明智與我,從來就沒有密謀過。
“按軍律,兵卒操練時,我得在這看著。吳兄,我乃一部司馬,若知法犯法,以后恐怕也再難掌軍了。”梁禎擺擺手,拒絕了吳明智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的建議,“吳公子有話,但說無妨。他們聽不見。”
“哦。哈哈,司馬如此盡心,徐無父老,真是感激涕零。這點小禮,還請司馬笑納,也算是我徐無父老,對兄弟們的一點心意。”吳明智同樣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布囊。
“哎,弟兄們所穿之衣,所食之糧,無一不是徐無父老所獻。保徐無平安,乃應該之事,豈能言苦。這點小禮,恕梁某不能收。”梁禎身子輕輕一側,貼在吳明智耳邊道,“吳兄有事,還請快講,這要晚了,天色就暗了。”
吳明智替吳老爺在幽州經商多年,閱歷自然比他不諳世事的弟弟吳明妙要廣得多,因而一聽就明白了梁禎的用意,心下也開始猶豫,但很快,他就堅定了自己來之前的信念。
吳明智想借梁禎之手,除掉一個人——苗元。
苗元是徐無城三大家族中,苗家的掌門人,他是靠販賣私鹽起家的,不過這幾年,幽州戰亂不斷,他家的生意,也大受影響。因此,本來殷實的家底,也萎縮了不少。
“這姓苗的,早就對給司馬您送糧之事,有意見了,這不,他今早又伙同了李仙子,坑害了錢兄弟。”吳明智語不驚人死不休,“司馬,您跟兄弟們,為了徐無的父老,連命都可以不要,可這卑鄙小人,竟想著干這種事。這是,我一個外人,看著都憋得慌啊。”
“我憑什么信你?”若放在兩年前,血氣方剛的梁禎說不定真的心口一熱,就帶人上苗家將苗元給扣了,但感謝公孫貴,他打梁禎的那幾十棍,讓梁禎學會了冷靜,知道了有的時候,行事不能僅憑熱血和所謂的占理,“可有人證物證?”
“哎呀,司馬,這苗元做了一輩子私鹽販子,怎么可能會留下人證、物證?凡事講證據是好,但這世界上的許多事情,只有幾條隱約的線索,并無實證。但若將它置之不理呢,終究,是要吃大虧的。”
梁禎裝出愚笨的樣子:“敢問吳兄,何出此言?”
“司馬也是明白人,兄弟們一天的口糧,便有百石之多。這幾大家族,雖然都是殷實之人,雖然個個口中都說著‘毀家紓難’,但又有誰會不心疼自己的錢財呢?若是一次兩次,大家還能忍痛割塊肉,就當是為了國事。”
“但這幽州無糧,卻是人盡皆知。盡管官府沒有下邸報,但大家心知肚明,弟兄們的糧草用度,還得從自己的家產里出,這就不是割肉了啊,是直接放血。如此一來,又有幾個人會愿意呢?”
梁禎心中一驚:難不成,這苗元就借此設局,引誘錢子安殺了李仙子,借機在徐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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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挑起民憤?
“然后呢?”梁禎不動聲色地問道,苗元挑事從邏輯上是說得通的,但這一切都因缺乏證據而只是妄想,如果自己就這樣貿貿然地去對付苗元,那說不起會真的激起民憤之余,又為他人,尤其是這吳家做了嫁衣。
“他是想借這事,挑起民憤,幸好司馬英明,這才沒有中計。不過這小子,哪里會心安啊,他現在就在密謀聯絡蛾賊子,欲對司馬不利啊。”
“吳兄,這誹謗他人通敵之罪,可是要滅門的。你這話,可當真?”梁禎眼珠子一轉,顯然,他已經被吳明智的說辭驚到了,但吳明智遲遲不肯拿出證據這一點,又讓梁禎有點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