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按照宗員的軍令,他將以云部司馬的身份,管轄“云”和“風”兩個別部。兵卒的員額加起來,有將近一千百八人。但離開薊城時,梁禎手下的兵卒,只有不到九百人,至于剩下的,按照劉虞的說法,他需要在到達代國后,再行招募,以減少當地流民的數量。
由于代王一家,以及代相以下的一干官員,都被王大志給砍了,因此現在的代國,正處于徹頭徹尾的無官府狀態之中,而且由于幽州與朝廷的聯系已被冀州黃巾軍切斷,因此,劉虞索性口頭承諾梁禎可以兼管代國的民政、可以在當地收稅。
這個承諾,著實讓梁禎高興了一陣子,他甚至叫來馮良等人商議,怎么樣履行代相的“職責”了。所幸,在一年多的配合中,梁禎已經對黑齒影寒產生了“依賴”,跟馮良等人商量完畢后,他還是將這件事,只會了黑齒影寒一聲。
“找死。”這是黑齒影寒唯一的回應。
梁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這什么意思啊?”
“空口無憑。”黑齒影寒多說了四個字。
“不會吧……這事畢竟是劉使君親口說的,很多人都聽見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黑齒影寒將膝蓋上的書一合:“使君是宗室,你呢?”
“……”
“好好好,那你說說,我們該怎么辦?”梁禎身子一傾,面露愁色,“我還得多招一個部。多了一千張嘴吃飯呢,而且,使君說了,我們的糧餉,全由代國供應。”
黑齒影寒眉頭緊皺:“歹毒。”
“什么?”梁禎知道,黑齒影寒不會在正事上嚇他,因此當聽到她這么說后,立刻嚇了一大跳。
“你的身份,只是云部的司馬,是不能插手地方政務的。但代國的官員,已經被王大志殺光了,根本就不可能征得上稅,除非你派人去做。但這樣一來,他們就等于抓住了你的把柄,待到叛亂平定之日,便是秋后算賬之時。”
“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是鳥盡弓藏。”
梁禎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區別?”
“卸磨殺驢,重在‘殺’字,殺了就沒了。人家一聽就知道沒有絕路了,便會一門心思跟你魚死網破。”
說著,黑齒影寒微微昂起頭,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窗外,那血色的夕陽:“鳥盡弓藏,重在‘藏’字,藏嘛,畢竟不是‘毀’,話沒說絕。就能讓人心存僥幸,以為冷落只是暫時的,忍一忍,以后就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而當人選擇忍的時候,其實也就失去了主動權,到最后,是‘藏’是‘毀’,就是當權者一句話的事了。對不對?”梁禎恍然大悟,但語氣之中卻是恐慌多于興奮。
黑齒影寒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那我們該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等著被殺?”
“我不知道。”
“不不不不,你再好好想想。”梁禎幾乎要撲倒在黑齒影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