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覺得此役,我軍勝算幾何?”
“這……”李元峰跟梁禎一樣,連像樣的勝仗長什么樣都沒經歷過,而且他還不是底層菜農出身,在軍事這門人類最復雜的藝術上,也沒有張世元那樣的天賦,因而對梁禎的提問,他支吾了一炷香的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云風二部就熊羆屯跟云部二曲那幾個寶貝,如果我們全壓上去,一旦有什么閃失,那兄弟們半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是這樣。”見司馬開了口,李元峰長舒一口氣,連連點頭,“我聽說公孫都尉的白馬義從,也沒動。”
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雖全是騎士,可卻個個悍勇,哪怕棄馬步戰,也是陷陣之士,但他卻選擇將這些兵卒,全部編到了后方,心中所想,只怕也跟梁禎無異。
“宗將軍有說,破城之后有什么獎賞嗎?”梁禎問,在他的認知中,除了“使命感”外,就發財一條路能夠激起兵卒們的求勝之心了。但他這個司馬手上,卻沒有錢。
“將軍說,我們的軍功,能讓劉使君免罪。”
“沒了?”
“沒了。”
即使劉虞的威望真的到了能讓幽州軍民替他舍生忘死的地步,宗員的這句承諾,也依舊顯得空洞且蒼白。
“將所有的甲胄、軍器,優先配給云部二曲。明天,我親自帶隊。”
“諾!”
殘陽在村莊廢墟的斷垣上染上了一抹殘酷的血紅,傍晚的冷風帶著幾絲血腥在營盤上空盤旋。血色之中,梁禎將二曲的兩百兵士召集到一塊,這兩百人臉上,都涂著一層跟身上軍衣相當的紅色,這是夕陽的余暉,可看上去,卻與人血無異。
“明天一早,我們將對南皮發起進攻。”梁禎身子一側,指著三里外,那半隱沒在黑暗中的南皮縣城,“我們的軍功,能讓劉使君脫險并官復原職。我相信,只要劉使君能重掌幽州,不出三年,幽州的百姓,便能安居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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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們的軍候,是我。不想攻城的,現在可以退出,我會將他安排去風部,那里都是新兵,誰也不認識誰。”梁禎邊說,便在行伍中流出來的空隙中穿過,“不過,他的位置,將不會再有人補充。”
“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不想去的,現在就可以走。”梁禎說完,伸手拍了拍殘垣上的灰燼,然后屈膝坐在上面,“我不勉強你們,畢竟,幽州也需要人,來重建家園。”
兩百名兵卒在寒風中站得筆直,沒有人跟同伴商量,也沒有人向前或后退一步,但每個人眼中的神情,又表明,他們正在思考去留的利弊。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都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梁禎從殘垣上站起,并再此在殘垣上拍了拍:“既然你們都不走,那好,明天,你們就跟我去打南皮。因為南皮的北面,就是幽州,是我們世代生活的家園!”
梁禎回到自己的帳篷,卻發現章牛和葉鷹揚一人正在外面磨斧頭,一人正在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