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順著李元峰的眼神一看,突然哈哈大笑:“就他這五大三粗的模樣,人家姑子能看上他?”
在梁禎心目中,那女孩自是遠不及能令人只想為之而死的盈兒,但再怎么說,也有秋水野荷的范兒,再看鄧遠?完全就一莽夫嘛,如何能夠得人家姑子的歡心?
軍正一臉詫異地看著梁禎,良久才道:“司馬,只要你開口,她就是阿遠的。”
“為什么?”梁禎撓撓頭,“怎么會有這種說法?”
“因為他們都是叛軍的家屬。”
梁禎心下一驚,聲音不自覺地大了些:“就因為他們是叛軍的家屬,所以我們就可以隨意賞賜于人了?”
軍正用見了鬼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梁禎,但不一會,他就想開了,畢竟看梁禎的模樣,年歲最多就二十上下,這個年紀便能獨領一軍的,要么是貴胄子弟,要么就是非常時期才干突出的行伍之人。而梁禎顯然不是第一類人,如此一來,他不熟悉軍律也就說得通了。
“司馬,按照《漢律》凡叛逆者,家屬與之同罪,哪怕不用凌遲,也得罰沒為奴。現在鄧軍候看上了她,是她的福氣。而且,適才攻城,鄧軍候有斬將之功,將她賞賜給鄧軍候,一來可以成全鄧軍候之意,二來也可鼓舞士氣。”
“但他們只是家眷啊,為何要跟叛軍落得一個下場?”
軍正只覺得哭笑不得,法盲的武官他見得多了,但到了司馬這一級別,還能問出如此幼稚之問題的,他是第一次見,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漢律》如此。另外,在下想請問司馬,司馬是打算如何處理這批家眷?”
梁禎見軍正臉上帶著笑意,還以為他是在暗笑自己欲將那女孩占為己有,心中不禁惱火,當即嚴肅道:“首惡既已伏法,我打算放了這些家眷。”
“哈?”軍正也板起臉龐毫不示弱道:“司馬,萬萬不可。無論是《漢律》還是《漢軍律》私放叛逆家眷,屬于同情叛逆,都是要滅門的。”
滅門?梁禎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他知道,無論自己心中有多不贊同,多排斥這項法令,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只能遵守。
“阿遠。”梁禎叫來了鄧遠,“你是不是喜歡那女孩?”
“啊……呃……嘻嘻……”鄧遠就像一個忽然得知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女神竟然也喜歡自己的小男生,整個人都傻了,“嘻嘻”了半天,都發不出一個音符。
“對她好點。”梁禎用力抓了抓壯漢的肩膀,然后轉身“逃離”了縣衙。
鄧遠癡癡地呆在原地,直到被滿臉奸笑的軍正捏了他壯碩的肩膀一下,才忽地反應過來:“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