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變陣剛剛完成,新一波的屠各胡騎兵便已沖到陣前,不過這一次,他們學乖了,在離方盾墻大約四十步遠的地方,便往兩側分開,同時張弓搭箭,進行胡人最擅長的游射。
但這一次,屠各胡的游射,效果注定要大打折扣,因為,梁禎在幽州多年,對于胡人的戰法已經有一定的認識,因此,這一次,他在臨出發前,便向皇甫嵩索要了足夠軍士們一人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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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盾。
可別看這些圓盾只有一尺多的周長,因為只需將它們舉至頭頂,與四側袍澤舉起的圓盾相連,并能將很大一部分的箭矢擋下來。
“舉盾!”
一聲令下,梁禎眼前,立刻濺起一片暗色的光澤,那是陽光打在盾牌上所發出的。
“保護司馬!”章牛手一揮,立刻有十余名刀牌手從梁禎身后跑出,在他面前列隊。
“讓開!他們能傷得到我?”梁禎喝道。
“去去去。”章牛連忙揮手,示意那些刀牌手退開。
這是梁禎第一次站在高處觀察“游射”的全過程。只見一開始的時候,胡騎們是如浪潮般洶涌而來,直到離大陣約三四十步的地方,才忽如碰到了江中礁石一般,往兩側“分流”。
“分流”后,便是游射中的“射”了,只見首騎往前跑了約十步,騎士便會松開弓弦,將箭矢拋出,接著迅速上箭,并踏在戰馬跑完第二個十步的那一刻,將第二支箭射出,而后面的胡騎也大都保持著十步一箭的速度。
第一輪游射,共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接著胡騎從兩側推開,并繞了好大一個圈子,以便再次排列成游射陣型,
一刻鐘后,游射陣型排列完畢,胡騎發起了第二輪的沖鋒,而且這一次,規模更大,初看就像一條線,慢慢地往軍陣移動,接著這條線忽地粗了,大了,就像一座山一般,往軍陣壓過來。
“盾牌舉好!”梁禎歇斯底里地吼道,然而他的吼叫聲剛發出,便被如雷一般的箭矢擊打盾牌聲給蓋了過去。
第二輪的游射,持續了將近兩炷香的時間,方告一段落。而當遮天蔽日的箭矢終于散去之后,梁禎抬頭一看,心卻不由得一痛——他身前的方陣,就如同一塊生了蟲的樹葉,并啃得千瘡百孔,而且這孔洞中所流出的,不是白色的樹汁,而是紅色的人血。
“擂鼓助威!”梁禎喝到,因為沒有騎士,所以梁禎無法給對面的胡騎來一次“禮尚往來”,因而他只能通過制造巨大噪音的方式,來給軍士們打氣。
“小帥,漢蠻已經亂了,現在正企圖虛張聲勢呢。”胡突泉彎刀般的嘴唇一張,露出兩排發黃的牙齒,指著對面的官軍陣型,大笑道,“讓我過去,定能一舉擊垮漢蠻。”
“好,不愧是我的侄兒,去吧。”卜力珊贊賞地點點頭。
胡突泉前腳剛走,卜力珊后腳便將臟兮兮的,不知多少天沒有洗過的右手放回鞍上的女人身上。經過幾天的相處,女人似乎習慣了這一切,不僅不再反抗,甚至還會主動迎合卜力珊的動作,但女人的配合,卻反倒讓卜力珊倍感無趣。畢竟,獵物太過孱弱,狼也會覺得無趣。
卜力珊正在為女人的順從而懊惱,前方的胡突泉卻已高呼不妙。原來,當他率領幾百騎兵沖到官軍的盾墻面前時,官軍不僅沒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崩潰,反而突然掀開了擋在頭頂的圓盾,亮出了藏在圓盾下的一顆顆尖牙——挽滿的長弓,上好弦的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