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帳的左側,是馬槽,而白狼部的族長車步軫此刻正在五六名奴仆的攙扶下,往馬背上爬。
車步軫是個七尺二寸高的漢子,跟章牛一樣,是葫蘆型身材,他今日跳了一整天的祭祀舞,傍晚又接受了一眾長老、小帥的祝賀,馬奶酒是一袋接一袋地往嘴里灌,因此直到現在,雖然奴仆們連續往他臉上澆了兩盤還冒著白煙的水,但他的神智,依舊不甚清醒。連續努力了七次,都沒能爬上馬。
奴仆們或許感覺到時間緊迫,四人當即翻身上馬,各提著一桿白桿鉤鐮槍,義無反顧地撲向迎面而來的騎陣。
漢軍騎士見狀,心中都是一敬,但敬意并不能減輕他們的殺意。他們也立刻變陣,在黑齒影寒兩側排成一個巨大的箭頭型,并同時慢慢地壓下身子,放平長戟,做好了沖刺的準備。
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迎面而來那四騎中,為首一騎忽然手一揚,“咻”的一聲,一支短箭映照著熊熊的火光襲向黑齒影寒,
黑齒影寒倒吸一口涼氣,猛地一扭腰,“嘶”短箭劃破了她罩著下半張臉的衣領,割開了她的皮膚,蠻橫地扯出一大串紅珍珠。
那騎一擊得手,立刻長槍一舉,一招力劈華山,直砸下來,這一招約有千斤之力,一旦被他砸中,定是腦漿迸裂。黑齒影寒雙手一發力,鎖死戟桿,猛地向上一舉。
“乒”長槍是被格開了,但她的虎口也被震出了血。
馬戰與步戰不同,步戰一擊不中還可以迅速變招,發起第二擊,而馬戰,由于馬速極快,一擊不中,雙方的坐騎便已錯開了十數步。黑齒影寒立刻借著這一機會,坐正身子,然后也不停留,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受痛,再次步若流星,轉瞬間已至車步軫跟前,長戟一刺。
“啊~”車步軫慘嚎一聲,失去支撐的身子立刻像一塊巨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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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地砸在地上。他的模樣很是凄慘,因為長戟幾乎洞穿了他的身軀,小支則更是完全隱沒進了他的血肉之中,這令他的軀體幾乎從中間“爆”為兩斷。
兩名騎士立刻翻身下馬,并在下馬的同時吐出口中之物,接著一個人奮力抱起還在蠕動的車步軫,另一人收起刀落,將車步軫碩大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并用力一拋,將頭顱揚得老高。
“車步軫已死!速速投降!”騎陣中的胡騎一見,立刻用本部的語言高聲吼道,由于他們跟白狼部一樣,都是屠各胡的一支,語言也是基本相通,因此他們的話,立刻在白狼武士們心中,產生了比烈火更大震撼。
“族長死了,嗚嗷嗷~”武士們悲痛地吼道。
“族長!”有不少人抽出匕首,對著自己的胸膛亂捅亂刺,“嗚嗷……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