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梁禎狂笑不已,心中又不免想起韓霜靈和黑齒影寒來,“行吧,我去看看別的軍士。”
但梁禎沒走多遠,便撞見了董卓。跟這里的所有傷患一樣,董卓的頭上也裹著滿是血的紗布,右手拄著一根竹拐杖,正在一行行大通鋪旁巡視而過,不時還俯身與床上的傷病們交談幾句。
“將軍。”
“禎,傷怎么樣了?”
“不礙事。”梁禎揮了揮左臂,“明天就能運轉自如了。”
“唉,年輕就是好啊。老頭我不過被砸了兩下,就路都走不利索了。”董卓捏了捏腦袋上的紗布,“軍士死傷幾何?”
“死傷一萬余。不過后軍的兩萬騎士皆無損,尚能一戰。只是軍糧只足三天,雍城周圍又被叛軍燒略一空。”
董卓點了點滿是肥油的頭:“剛剛右扶風鮑鴻,沖出了美陽的叛軍防線,送來了張溫老頭的軍令。”
“張溫親率步騎六萬進抵美陽與十萬叛軍相持,他令我軍從背后攻擊美陽的叛軍。”
“可有約定時日?”
董卓悻悻道:“他說讓我軍先攻叛軍,他再率主力接應我軍,前后夾擊,以將叛軍一舉擊潰。”
“叛軍兵十萬,我軍不過兩萬,一旦張將軍接應不及,十萬叛軍回過勁來,我軍便有全沒之虞。”
“美陽是三輔的最后一道防線,過了美陽,便是一馬平川。一旦被叛軍突破美陽,對關中的數十萬戶百姓而言,將是滅頂之災。”董卓對三輔的地形爛熟于心,哪怕不用輿圖,也能熟練地說出這一地區的每一個戰略要點,“美陽本身也是平原,但面積狹小,人多反而擺不開,因此我軍也并非全無勝算。”
梁禎越聽越感到迷惑不解,因為眼前的這個董卓,怎么聽上去還有種憂國憂民的感覺,跟史書上那個以禍亂天下為己任,殺人如喝水般自然的董卓怎么也聯系不到一塊。
溫暖的太陽,湛藍的天空,潔白的云朵,和洵的微風,秋日的關山草原,是那么令人流連忘返。
“咻”銳利的長箭驚起了無數的飛鳥,在一陣“撲哧”“撲哧”聲中,兩萬鐵騎擺成一個巨大的雁行陣,沖向草原另一端的叛軍大型。
董卓立在高聳的樓車之上,身邊由三百鐵甲騎士護衛,他身后是二十面巨鼓,每面鼓下,都立著兩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巨人。董卓正是通過這四十個巨人,來指揮他麾下的兩萬騎士。
這兩萬騎士,便是帝國最后的精銳野戰軍——三邊精銳。
“嗚—嗚嗚—嗚~”號角起處,叛軍軍陣一分,上萬鐵騎踏著如雷的腳步,毫無懼色地迎向正飛速逼近的官軍騎士。
兩團黑云幾乎同時從雙方的軍陣之中升起,遮住了初生的陽光,然后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落入對方的軍陣。
“咚”
“咚”
“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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