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覺得這個人有點耳熟,但一時半刻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聽過,于是接著問道:“這個人是胸懷天下之人,還是只想著混吃等死之輩?”
“這需要時間來觀察,不過我倒是聽說,他曾經因一件事而與同僚們鬧翻了。”
“何事?”
“往常征糧的時候,吏員們都會在竹筐下放一個篩子,等百姓用糧食將竹筐裝滿后,他們就一腳踢在竹筐上,這樣一來,百姓就不得不用更多的糧食來將竹筐重新裝滿。”黑齒影寒邊說,邊悄悄打量著梁禎臉上的表情,“按理來說,張既也能從中獲得不少的收益,可他卻搶在老農之前,將掉在篩上的糧食撿回到竹筐之中。”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怪不得同僚們都會揍他。”梁禎點點頭,心中對張既的第一印象也好了不少,“那不知他平日有何喜好?”
“此人不愛錢帛,不近女色,獨好雅樂。”
梁禎一聽,心中不由得一樂:天助我也。
“既然如此,我等不妨與他來個以‘琴’會友。”
“也好,聽說此人身長七尺七寸,面如冠玉,齒白如雪,當是翩翩君子。”
梁禎手一伸,義無反顧地“鉆”進了黑齒影寒給他設的套:“哎,這事就讓儁乂去吧,儁乂也學過幾年琴。盈兒最近你也累壞了,讓我好好給你放松一下吧。”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果如黑齒影寒所說,二十出頭的張既生得身長七尺有余,面如傅粉,目若朗星,真真是: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引徐。
“在下云部張郃,幸會德容兄。”張郃拱手作揖,然后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在下張既,幸會,幸會。”張既也作出一個“請”的手勢,兩人謙讓一翻后,方才分賓主落座。
落座后,張郃捧起梁禎特意為他們準備的一壇清酒,倒入兩只大木碗里面:“都說德容兄素善撫琴,今日郃想與君以琴會友,不知德容兄意下如何?”
張既笑了笑,率先捧起那只木碗:“好,那既就先干為敬了。”
一碗飲罷,張既十指一張,開始“叮叮”地撫起面前的那張古琴,他的琴技很好,時而如高山,時而似流水,時而似鐵騎突出,時而又似細雨聲聲。
“好,好,好!”張郃連道三個“好”字,“君志在高山,卻又苦于無路可登,君志在流水,又苦于無舟可渡。君志在疆場,卻嘆不逢明主。故而滿腔悲憤只得化作這‘細雨聲聲’聊以自慰。不知郃所言,中否?”
“昔年伯牙鼓琴,鐘子期聞其聲而知其意,故二人引為知音。今日,我得遇儁乂,恰似伯牙遇鐘子期也。來,儁乂,我敬你一碗。”
“哈哈哈。來,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