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皇甫將軍麾下之軍,三萬有余,而將軍麾下之兵不足兩萬。難道朝中諸公,就真的放心這皇甫將軍?要知道,當年秦王掃六合,走的,就是長安去雒陽的大道!”
“說得有道理。”董卓雙目一張,“如果我將手中的軍隊也交給皇甫嵩,那皇甫嵩手上的軍隊,就有將近六萬。他如果心存反意,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夠抵抗這六萬從關中一瀉而下的大軍?”
梁禎見狀,連忙趁熱打鐵道:“陛下精于制衡之道,不可能不知道,西州的軍隊分散在皇甫將軍跟將軍手中,才是最安全的。可為什么,征辟將軍入朝的旨意,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傳到長安呢?”
“禎,你的意思,連翻征辟我入朝。可能不是陛下的旨意?”
梁禎點點頭:“將軍,我乃山澤野人,對朝堂大事,一無所知。所以……”
董卓果然上鉤,開始向梁禎描繪起如今朝堂的局勢來。
原來,隨著漢帝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朝堂上關于諸君的角逐也越發激烈起來。并漸漸地圍繞史侯跟董侯分成兩個派系,史侯的派系以大將軍何進為首,董侯的派系,則以驃騎將軍董重為首,雙方圍繞陛下百年之后,由誰來繼承大統,展開了慘烈程度不亞于涼州戰場的較量。
而朝堂的另一根柱子宦官,則也分為兩派,少壯派以上軍校尉蹇碩為首,暗中支持董侯,其實這也是漢帝的意思。而另一派,則是雖然收斂了許多,但依舊根基遍布一十三州的十常侍,可他們的態度卻是相當暖味,并沒有明確表示支持誰。
至于另一根支柱,也就是在中平元年才漸漸恢復地位的士人,則也出奇地安靜,一副遠離史侯董侯之爭的模樣。
“陛下早年,將自己推到了整個士人的對立面。故而,在他最需要士人幫腔作勢的時候,沒有人應和,也在情理之中了。”董卓微微地旋轉著手中的木碗,閃亮的大眼睛則一刻不離酒碗中的漣漪,“其實,士人們是在觀望,看看大將軍跟驃騎將軍誰更能滿足他們的訴求。”
士人的訴求,自然是盡誅宦官了。因為自從曹節等人謊稱奉漢帝詔,將竇武陳蕃等一眾有威望的士人領袖滅族后,士人跟宦官之間的仇怨,便被激化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因此,無論是何進還是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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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得到士人的支持,就必須承諾事成之后,盡誅宦官。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外戚跟宦官之間的聯系,遠比士人與宦官要緊密,就拿何進本人來說,沒有了張讓等一干人,他到現在都還是南陽郡中的一個屠戶呢。
“將軍,依我之見,現在我們要確認的,就是士人盡誅宦官之心,有多堅決。”梁禎道,“如果他們真到了與士人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么即便大將軍和驃騎將軍都不愿意盡誅宦官,士人們也會尋求外援。”
“那依你之見,當今這天下,有誰可以當外援呢?”
梁禎皺著眉頭想了想:“士人尋找盟友,必定不會找自成一派的,不然的話,他們的利益就會大為受損,因此豫州牧黃子琰,雖有治亂之才,但士人也不會考慮。此外,皇甫將軍亦如是。”
“倒是將軍您,曾經是袁太傅的學生,此刻又處處被皇甫將軍節制。因此,在士人們眼中,應該是個可以結盟的好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