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嘴角一彎,眼神中流露出幾絲陰險之色:“宦者,貪得無厭,從無信義。大將軍如果還將希望寄于他們,二十年前的舊事,想必離重現也不遠了。”
何進左臉的肉一動,袁紹是說到他的痛處上了,因為誰都知道,當宦官的人,大都是沒有家族可以依靠的,他們的權力也全部來自于天子的信賴,一旦他們死了或者失寵,這權力是斷無一絲可能傳到子孫手里的,這也是為什么前朝的諸多權宦,活著的時候子弟橫行郡國,可他們一死,或者失勢,子弟的人頭就落得比誰都快的原因。
而正因為宦官基本沒有家族的顧慮,因此他們的行事作風也是全無下限的,信義對他們而言,也是無物。
“雒陽的軍隊,名義上都掌握在蹇碩手中,就算是實際上,也有董重和我那不爭氣的異母弟何苗跟我相爭。所以,我手上的兵并無優勢可言啊。”
何苗本姓朱,是因為出生后其母改嫁何進之父何真,才改姓何的,因此他跟何進是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漢帝當初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在中平四年,讓他領軍大敗榮陽義軍,并在戰后立刻將他封為車騎將軍,以削弱何進兵權。
可以說,現在帝國排名前三的重號將軍,每個人都代表著一派山頭,身后都有一股政治力量,再加上一個以上軍校尉的身份統領全國軍馬的蹇碩,雒陽城中的軍權說是四足鼎立也不為過。這種局面,收益者自然是漢帝,而受害者,自然就是何進本人了。
“那大將軍何不引外兵為援呢?”袁紹早就在等何進這一句了,因此何進話音未落,便立刻開口道,“外兵有三利,一城中無根基。二,戰陣嫻熟,非西園花架子可比。三,其將領重利而無遠見,只需稍稍給他們一點錢財,便能打發了。”
“外兵真有這么好?”
“正是!大將軍不妨細想,我所說的這三點,可有一點不對?”
何進眉頭緊鎖,說實話,袁紹剛才所說的話,他并沒有認真去細聽,因為他的心中,此刻已經裝著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于他在跟人交談時,都會不自在地走神,因此袁紹這一問,反倒難住了他,只見他遲疑了半天,才輕聲道:“無根基,善戰,還有什么來著?”
“重利而無遠見。”
何進眉頭一皺,似是準備深思,但袁紹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去細想,趕忙補充道:“大將軍,我聽說武王打仗的時候,事前經過細細地推演,一旦確定下來,即使是天下下起冰雹,也不會輕易更改行軍路線。因此,得以建立周朝。如今,思慮已定,當立刻行事,否則時間長了,變數就一定會增多。”
“好,容某先去召集群僚商議一二,他們如果都同意,某便召董卓率軍入雒陽。”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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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雖然同意了調外兵入雒陽,但袁紹卻仍不滿意,不等何進召集幕僚商議此事,便回到大將軍府的公廳,以大將軍何進的名義,給遠在涼州的董卓發了一封軍書,讓他率軍向雒陽進發,以盡誅佞臣。
董卓一收到這封軍書,那是大喜過望啊,因為他之所以屢次違抗漢帝的旨意,等的,就是這種能讓他進入雒陽叱咤風云的機會,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又怎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