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但問無妨。”
“四郎不過是我撿來的仆從,何德何能竟入了孫將軍尊耳呢?”
三天前偷襲魯陽的主將是李蒙,因此梁禎并不認為,孫堅會對黑齒影寒有多深刻的印象。
“逝者如斯夫,還記得昨日,將軍與校尉在張太尉帳下,共討邊、韓二賊。不曾想今日,昔日之袍澤竟拔刀相見。”
公仇稱的回答雖看似牛頭不搭馬嘴,但在梁禎心中,卻是激起了另一陣風暴——難道,難道孫堅早在涼州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自己和盈兒了?
“換一個。”
“不成。”公仇稱搖搖頭,語氣非常堅決。
梁禎故作怒容:“如果禎沒糊涂,今日,是你們要見我的吧?”
公仇稱點點頭:“校尉難道真的以為,魯陽城堅持不住了嗎?”
“是。”梁禎的回答簡單干脆。
“將軍不過是念在袍澤之情的份上罷了。”
“嗨!你個小賊別太過分了啊!”章牛板斧一舉,威脅道。
“哈哈哈!”公仇稱狂笑三聲,“校尉若還有余力,為何連續三日不攻城?”
梁禎一時語塞,因為這若要細究下來,還是他自己的失誤,因為他當初是想以魯陽為誘餌,漸次消滅袁術派來的援軍的,但怎知,袁術一出手就是六萬甲士,這直接令梁禎縱使決心一口吃一個胖子,他的“胃”也容納不下了。
流星滑過墨一般黑的夜空,在包圍圈之上散開,絢麗得如同天女在散花。大半分的花瓣砸在濕軟的泥土上,跳了跳,便歸于沉寂,但仍有小部分幸運兒,被麻布、草堆等干燥物所容納,眨眼間便從一只橘紅的小蟲,化身為一條金色的火龍。
“嗚—嗚嗚——嗚!”
章牛臉色大變,“敵襲!”二字脫口而出。
一直毫無表情的公仇稱忽地神色一厲,左手猛地一掀,面前的帥案便砸向梁禎,同時,他右手已經抽出腰間的佩刀,身子騰空而起,一招力劈華山就要結果梁禎的性命。
章牛猛地一揮板斧,將這刀隔開,接著飛起一腳,踹在公仇稱胸口,將他踹得向后飛出四五步,撞在軍帳的幕布上。
“我宰了你!”章牛怒喝道,左手板斧高舉過頭,對著公仇稱的腰就要一斧下去。
“慢!”梁禎掙扎著推翻身上的帥案,堪堪站了起來,“留他一命!”
“哼!”章牛打了個鼻響,一腳踏在公仇稱胸口,以免他站起來。
“報!”一個甲士闖入營帳,聲音中滿是惶恐,“魯陽守軍猛攻城西!”
“城西?”梁禎大吃一驚,一把從燭臺上奪下蠟燭,在輿圖上一照,“怎么會是城西?”
城西跟城東一樣,地形狹窄,因此包圍圈離魯陽城也只有不過一百余步,但城西跟城東又有所不同,它是一條大斜坡,斜坡的末端是處于低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