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梁禎一眼就瞧見了鐵甲將軍右手上的那把方天畫戟,不由得苦笑一聲:原來是呂布親自來了啊。
既然呂布親至,那一切的反抗就都成了徒勞——這世上或許真有人能夠單挑呂布并獲勝,但反正不會是自己或章牛。畢竟在呂布眼中,梁禎和章牛就如小雞一般無力。
“走!”呂布很少說話,但鷹眼中的兇光卻已經道明了一切。
梁禎走出房門,大葫蘆半躺著靠在墻上,被兩名軍士用刀架著脖頸,他的板斧被踢到了離他雙手足有十步外的墻角落,梁禎很懷疑,呂布到底有沒有給章牛舉起板斧的機會。
章牛身邊,還有一名兵士被“架”在墻上,這名兵士更慘,佩刀還完完本本地插在刀鞘上,連拔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梁禎也松了口氣,因為呂布并沒有傷及他麾下的任何一個軍士,這至少表明,情況還不算太糟糕,不然的話,憑呂布的能力,一路殺上來就完事了。
董卓盤腿坐在相國府的偏院中,面前的長幾上擺著兩壺桃縣酒,身后的墻壁上掛著御賜的尚方斬馬劍,一旁的銅爐中香煙渺渺。
“喝吧。”董卓抓起一只酒壺,在梁禎面前晃了晃,然后一飲而盡。梁禎作了個“請”的手勢,然后也拿起酒壺一飲而盡。
立刻有仆人送上兩壺新酒,董卓沒說什么,拿起來就飲,梁禎不得不奉陪到底。
董卓常年在涼州軍中“歷練”,因此,酒量十分驚人,五六碗一壇的桃縣酒他一口氣喝了四壇,黝黑的臉龐才稍稍泛紅。梁禎可受不了這個,喝到第三壇開始,他就喝不下了,只好舉著酒壇,任憑那昂貴的瓊漿從酒壇跟嘴唇的縫隙之間灑落。
“當年在隴西的群山里。”董卓終于開口了,“一個叛羌差點用石頭把我砸死。”
“是你,救了我。”
董卓掀開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臂膀:“我在軍中近六十年,救過我的人不計其數,我一直想報答他們,可往往當我有這個能力的時候,恩人們卻都已作古。”
這話,確實是說到梁禎的心里去了,梁禎從軍的年歲雖尚不及董卓的零頭,可卻已經不知多少次被麾下的士卒從鬼門關前拽了回來。
而救他的這些恩人之中,就數徐病已一人在死前留下過名字。
“牛輔救過我,所以我招他為婿。”董卓又抓起一壇酒,猛灌一口,“可你,為什么?”
“相國指的是《霍光傳》的事?”兩壇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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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禎只覺得眼前全是金星,因此說話時,也少了許多顧忌,如果他還有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對現在說的話追悔莫及。
董卓揚了揚手,梁禎身后立刻傳來一陣趟門被關上的聲音。
“霍光有大功于社稷,可死后卻被滅族。”董卓猛地將酒壇砸在桌案上,“你為何讓丑兒這么做!”
“我喜歡她,所以我不想看到她受傷。”酒壯慫人膽,兩壇多酒下肚后,梁禎果真變得無所顧忌起來。
董卓黝黑的臉龐,顯得更黑了,但沒多久他卻忽地“哈哈哈哈哈”地放聲大笑起來:“我真該將你跟牛輔那廝一起打死!”
想必,是當年的牛輔也曾隱隱表達過這一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