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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的三刻,可對梁禎而言,卻像是三生一樣漫長。
“請校尉驗刑!”劊子手雙手捧著仍在滴血的鋼刀,單膝跪地,厲聲道。
“不必了……”梁禎劇烈地抽泣著,半響,才將下半句說完,“厚葬胡軍候。”
“諾!”
緊接著,那四名未死的罪人也被處死,不過作為罪孽深厚之人,他們的首級將在穎陽縣城頭上懸掛一月,以震懾心懷不軌者。
“你看見,軍士們眼中的不滿了嗎?”離開華雄的大營后,梁禎悄聲對黑齒影寒道。
“不是怒火。”
“要是被他們知道,恐怕會恨死你。”梁禎知道,在云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表露出對自己的不滿,可對旁人,就不一樣了。
“做事的人,最遭人恨。”這話,明顯是心腹之言。
跟長安城外的流民一樣,聚集在穎陰城外的流民也在城郭之外搭起了草棚,并且自發地形成了集市。對于流民們的這一切舉動,穎陰縣令毫無辦法,只得下令城中武吏嚴守城門,并派出一些暗樁潛入城外,以求掌握流民們的第一動態。
梁禎找個借口支開了黑齒影寒,然后獨自一人來到草市。穎陽城外的草市比長安城外的更雜亂,但賣的東西卻是同樣的琳瑯滿目,只是價錢較長安要低一些,可能是因為關東的物價尚未被董卓發行的小錢影響到的緣故。
盡管梁禎已經褪去了軍裝,但卻依舊不能阻止人群察覺到他身上那股因久在軍旅而磨礪出的殺氣,因此人群紛紛朝“道路”兩旁閃避,但由于道路狹窄,許多人只能一頭栽在兩旁的攤檔上。
梁禎本以為在潁川這個人文薈萃之地,應該不會出現像長安城外一般的野蠻行徑,但怎知,他沿著被人群踩出來的小道走出沒多久,就看見了道旁跪著的,頭上插著草標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多是些自賣的,很多人身邊就擺著自己的全部家當——有的是一擔挑,但更多的只有一個小布包。
“要人嗎?我力氣大。”
“要人嗎?我吃得少,但能干很多活?”
自賣的人中不乏眼尖的,一眼就看出牽著一匹駿馬的梁禎會是一個大主顧,于是紛紛開始替自己“拉價”。
但不一會,他們就發現,費力的吆喝,只是在浪費他們僅剩不多的力氣,因為梁禎的注意力,根本上就不在他們這里。
吸引梁禎注意的,是一個無力地跪倒在一個不知是不是她母親懷里的小女孩,這女孩看上去估計跟董白差不多年歲,但跟董白相比,她的皮膚黑得就跟“炭”似的,瘦弱的身軀上套著一件比破麻袋好不了多少的衣裳。
“讓我看看她的臉。”梁禎在這兩母女身前站定。
婦女聞聲抬頭由上到下打量了梁禎一眼,途中兩次微微張了張嘴,但最后卻是猛一搖頭:“不賣。”
“哈哈,這丫頭幾天沒吃飯了吧?不賣,能活過今天嗎?”
哪只,這婦人卻是倔強得很,一口咬定:“不賣!”似乎現在的強勢方是她自己,而不是作為買主的梁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