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可以不停地來回跑,騎士可不行。再說了,如果將四千騎士全撒在汾水兩岸,那襄陵還圍不圍了?
“只有一種辦法了啊。”梁禎撓撓頭,“沿著河道,每隔一里,修建一座烽火臺。每隔三十里,設置一座屯寨。寨中配置步騎,如此方可確保糧道暢通。”
不過,這種做法雖然保險是保險了,但數百里長的河道,足夠將梁禎部的主力全部牽制住了,因此梁禎決定,先派一小部分軍士在襄陵城外搶占一個據點,堅守十數日,等到攻城的糧食準備得差不多了,再將防守河道的主力部隊慢慢拉到襄陵前線。
但他的想法立刻遭到了現實的否決,因為襄陵城是依山傍水修建的,地勢是西高東低,西倚呂梁山,東靠汾水。換句話說,即使梁禎部真的搶占了汾水灘頭,也極容易被占據了西邊制高點的楊奉軍趕下河去。
而且,楊奉為了守住襄陵,還征發了上千民夫在城西呂梁山上修建了一座山寨,這山寨離汾水灘頭不過兩百步,從上面發射的箭矢因占據了高度的優勢,完全可以將汾水灘頭覆蓋。
“看來,強攻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智取。”得到新線報的梁禎,不得不將已經準備了三日的進攻計劃全盤推翻。
智取跟強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打法,而且智取對線報的要求要遠遠高于強攻,因為要想智取,就必須先摸清敵人的兵力布置,城防虛實,糧草軍械數目,甚至各地守將的脾性,這每一樣,都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更需要大把大把的銅錢。
梁禎咬著牙給輜重曲下令,讓他們將曲中的銅錢都搬出來,任由劉若使用,要求只有一個,就是滿足黑齒影寒和張郃所需的一切線報要求。
“這場仗,即便勝了,我們的得到的,恐怕也遠少于失去的。”賈詡一邊煮著茶,一邊嘆道,“襄陵貧瘠之所,即便全殲了楊奉,我們也得不到多少財帛,可截止現在,我們花出去的財帛,已有三十萬錢。打完仗的賞賜,更是高達百萬,這筆錢,不好湊啊。”
這筆錢,當然不可能找裴、衛兩家來出,只能由梁禎自己想辦法解決,但問題是,整個河東都是裴、衛兩家乃至依附于他們的豪門的,自己又能到哪里去“搜刮”呢?
“先畫餅吧。”梁禎苦笑著搖搖頭。
于是次日一早,梁禎便將軍官們都召到中軍帳外連夜筑起的土壇前,宣示自己的封賞令。
兩漢時期,除了大將軍外,其他的將軍都是有事才設,事畢即罷。這是因為,每一個將軍,哪怕是雜號將軍,他的權力也是巨大的。就拿梁禎這個平北將軍來說,他可以直轄四個校尉部,而且可以設置兩名長史。而每個校尉部之中,又可以設一名軍司馬,兩個軍候,兩個假候。
這么算下來,梁禎這個將軍可以推舉任命的六百石以上的官員,便已有將近二十人,這得是多么龐大的一股勢力啊?
“拜張郃為厲鋒校尉,張既為典糧校尉,牛蓋為平虜校尉,王方為討虜校尉。”梁禎一口氣將四個司馬全部提為校尉,然后又讓賈詡代勞,將一干中低級軍官提拔上來,以接替右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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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
一時之間,歡呼聲不絕于耳。
這確實是一條毒策,因為如此一來,即便襄陵之戰后,賞賜無法按時發放,這些新晉升的武官,也會替梁禎彈壓下屬的軍士,以保住自己剛得到的權位。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永遠這么做,但梁禎所需要的,也只是一點點時間而已。
大軍在安邑停留了十日,才終于等來了劉若的線報。線報上稱,楊奉軍的精銳,一大半都駐扎在呂梁山的大寨上,守衛襄陵城的,大都是老弱之卒。可問題是,楊奉自己,也并不住在襄陵,而是跟精銳一起,駐守呂梁山的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