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時分,大軍終于趕到了襄陵城下。此時的襄陵城頭,不僅沒有一點亮光,更看不見一個守衛的兵卒,乍看之下,似乎是值夜的白波軍都因經不住雨夜天寒而躲到城樓中避雨去了。
“襄陵不算一座小城,又是楊奉的老巢,防守怎會如此疲弱?”欒世赫揉了揉倦意正濃的雙眼,以強迫它們打起精神來。
“傳令軍士,一刻鐘后,發起進攻。”黑齒影寒沒有正面回應,而是遞給欒世赫一支令箭,“你帶隊。”
“諾!”
按照黑齒影寒的計劃,一百五十名死士將分別在欒世赫及一個叫沙華齊的羌人勇士的率領下,分別對城墻和南門發起進攻。
進城襄陵城的方式可謂相當簡單粗暴,隨著黑色的令旗一揮,沙華齊赤著臂膀,抱著撞木的尖兒沖在最前面,他身后,是九十名如狼似虎刀槍齊舉的精銳甲士。
另一邊,欒世赫口中咬著鋼刀,帶著三十名甲士行步如飛地撲倒城墻下,與此同時,不遠處河灘上傳來一聲聲弩機扣動的悶響,緊接著,又聽得“叮”“叮”“叮”數聲,數十支尺許長的硬箭便已釘在城墻上,而且細看之下,這些箭矢竟還是呈梯子狀排列的。
欒世赫用力拔了拔離自己最近的那支硬箭,怎知,這支由十石弩發射的硬箭竟是紋絲不動。欒世赫嘴角一彎,右手再半空中一揮,率先爬了上去。
另一邊,沙華齊等人也撞開了襄陵殘破的南門,早已等候多時的刀盾兵立刻蜂擁而上。
“四郎,欒司馬已經拿下了襄陵,我們是否現在就去接應?”離城五里的河灘處,另一個司馬問道。
“不,我們去打呂梁山的大寨。”
“什么?”眾軍校一聽,無不大吃一驚。
“呂梁山的守軍見襄陵城破,必定慌亂,我們現在去,定能將其一舉攻下。若是拖久了,讓楊奉回過神來,以呂梁山的險峻,要拿下大寨,非得死好多人不可。”
鼓勵軍士們去冒險的,除了重賞之外,就是活命。畢竟,誰不想活著拿到賞錢呢?
于是,剩下的八百騎士立刻上路,只是這次,他們再也不用隱瞞蹤跡,而是鼓號齊鳴,蹄聲如雷,氣勢堪比上萬大軍壓境。
楊奉在上山的路上也布置了些哨兵,可由于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這些哨兵大都躲到山洞中避雨去了,因此,即使楊奉早就布置了不少的陷阱,然而卻都因無人操作及引誘,而沒到官軍造成多大的傷亡及延滯。
清晨,豆大的雨珠終于變得稀疏,東方的天空之中,也生出了一絲霞光。看來,雨是要停了。
軍士們用十石弩朝呂梁山大寨發射了三輪箭矢,將寨墻上的軍旗射倒了一大片,如此精準且狠毒的打擊,令寨中報警的號角也開始變得凌亂起來。
“我是平北將軍長史梁四郎,想跟楊大帥談談。”黑齒影寒策馬出陣,在離寨墻不過五十步的地方站定,她身后,三十名壯漢齊聲復述著她的話,吼聲如雷,在山谷中久久回蕩。
大寨中的號角聲漸漸消失,寧靜,以令人不安的速度席卷了整座呂梁山,不僅是人聲馬嘶聽不見了,就連那本來縈繞在山中的蟲鳴鳥啼也一并消失。
黑齒影寒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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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那三十名傳令兵退入盾墻之后,以防寨中的白波軍突然鼓敲出什么名堂,而她自己的右手,也慢慢地拉開了馬弓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