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地看清蔣奇的杰作,梁禎跟賈詡等人一并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從這里雖不能看見防線的全貌,但那縱橫的深溝,高聳的箭樓,卻無一不在訴說著屯留防衛之森嚴。
“文和兄,你說這蔣奇到這不過才八天的時間,他這些工事又有多少是實,多少是虛?”梁禎用馬鞭指著山下的蔣奇軍防線,對賈詡道。
“若此刻我軍立刻發起進攻,說不定可一舉突破蔣奇部在平地的防線。不過,在詡看來,此計并非上策。”賈詡也套上了盔甲,這讓他看起來,也多了幾分大將之色。
“哦?文和兄何出此言?”
“若高干集中他的全部兵力,拿下長子是足夠的。而長子之所以能堅守至今,皆因我軍在北線給他的壓力,讓高干不得不分兵北線。”賈詡說著,用馬鞭指了指上下的蔣奇部軍營,“若我軍此刻進攻蔣奇,萬一失利,便會在短時間內失去再舉進攻的能力。若高干孤注一擲地讓蔣奇率軍南下長子,則長子危矣。”
“文和兄之意,我軍一旦在屯留失利。上黨郡南部,便為高干所有了?”
“正是。”
“若真讓高干得了上黨南部,只怕這一山之隔的河東郡,也要亂了。”梁禎嘆道,河東豪門雖說和他合作至今,但雙方之間卻委實難有絲毫的真誠可言,這一點,梁禎清楚得很。
賈詡見狀,便順著梁禎的話往下說道:“可若我軍繼續保持對屯留的壓力,則高干必然不敢輕易調動蔣奇的部眾。如此,他便沒有足夠的實力,擊潰我長子守軍,奪取長子了。”
“而只要我軍守住了長子,并保持對屯留的威脅,時間脫得越久,袁紹為攻略并州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因為攻不下長子,袁紹要想從并州轉運軍糧,就必須經過屯留。”
梁禎托著下巴一想:“如果袁紹軍的軍糧每一次都要經由屯留轉運,那就意味著,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通過一次偷襲,而讓圍攻長子城的高干部陷入絕境。”
“正是。”賈詡嘴角一彎,露出冷峻的笑容,“這就是當年長平之戰,趙國敗北的根本原因。”
賈詡的計策,可以說是將梁禎軍的戰損降到了最低,然而這計策卻依舊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漏洞,那就是袁紹的冀州家大業大,供得起高干在上黨以年為單位的折騰。
但梁禎手頭上的幾個郡,卻大都貧瘠,根本就支撐不起三萬大軍長時間的征戰,而且一旦這戰事陷入僵持,賈詡跟梁禎去年敲定的在太原、西河、雁門三郡恢復生產的計策便也會因缺乏壯丁而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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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梁禎手頭上的數郡就更加供養不起大軍的連年征戰了。
“只要等下去,屯留的守軍是遲早會露出破綻的,但這破綻可能是一月,也可能是數年。袁紹耗得起,但我耗不起啊。”梁禎嘆道,“這等于袁紹僅用別部一萬人,就將我們全部拖死在了上黨。什么攻略整個并州、勸課農桑、編練軍士,統統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