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沒有急于回答,而是伸出手摸了摸白馬的額頭和面頰。白馬不但很順從地接受了他的撫摸,還主動把鼻子湊到他面前,像是在嗅他的氣息,然后,它揚起頭,非常惶恐地連連后退,“黑禮服”一只手拉拽不住,居然被它掙脫了韁繩。
“嘿,‘追風’!‘追風’!你怎么了?快回來啊!”“黑禮服”高聲叫道,也就這么一轉眼功夫,白馬跑出了院門,一溜煙地逃出了視線。
“黑禮服”一臉詫異地看了看魏斯:“在您離開的這幾天,‘追風’每天都悶悶不樂,看到您回來應該很高興才是啊!真搞不懂它這是怎么了。”
魏斯隱約知道個中緣由,卻不便于表現出來,他皺起眉頭:“這樣吧!你先送我去槍坊,再去尋‘追風’回來,怎么樣?”
“黑禮服”似乎對這樣的安排有些意外,但那僅僅是一秒鐘的遲疑。
“好的,少爺,只要您不介意!”
說罷,“黑禮服”翻身上馬,然后伸出手,俯下身,一把將魏斯拽上馬背,不緊不慢地縱馬前行。
盡管“黑禮服”沒有明言,魏斯能夠感覺得到,他對發生在自家少爺身上的變化心存疑惑,特別是經過剛剛這一幕,就更是滿腹狐疑了。
魏斯本以為腦海里會或多或少地留有“前身”的記憶,可是這么好幾天下來,無論他緊張或是放松,都沒有記憶的碎片浮現眼前,仿佛龍-克倫伯-海森的精神意識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了,留給自己的只有這副軀體以及生物的某些本能。
兩人一馬離開城堡之后,并沒有循著來時的道路返回城鎮,而是走了一條山間的崎嶇小路。除了這條蜿蜒的幽徑,這片山林仍保留著原始的自然風貌,穿過樹梢的風捎帶山野的氣息,受到馬蹄聲驚擾的小型動物接二連三地跳進灌木叢。
“少爺,您先前說路上遇到盧克,那后來呢?”“黑禮服”問。
“后來?”魏斯嘆了口氣,“這是個充滿悲傷的故事,等到恰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但不是現在。”
“哦!”“黑禮服”應了一聲。
“小姐去哪了?”魏斯問,“之前冒冒失失地跑進我房間里,之后又不容分說地跑開,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小姐不是一貫如此么?”“黑禮服”的反問,讓魏斯的問詢無果而終。
不多會兒,“黑禮服”一副突然想起來的口吻:“噢,對了,您不在的這些天,雪恩家的大小姐差人來問過幾次有關您的情況,我不清楚您當時的情況,不便于回答,只好含糊其辭地搪塞過去。”
“你說誰?洛麗塔?”魏斯假裝沒聽清。
“黑禮服”拔高音量回答:“不是韋爾夫家的洛麗塔,是雪恩家的阿蘇塞娜!”
呃……這小子果然是到處拈花惹草的種!
魏斯想了想,大聲說道:“你做的很對!接下來,我要專心研發槍械,所以,也請你繼續幫我打發他們!”
“無論是韋爾夫家還是雪恩家來的仆從,都一概打發了?”“黑禮服”問。
“是的,一概如此!”魏斯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來,他需要一些時間搞清楚“自己”的情況,在此之前,接觸的人越多,越會露出的馬腳,招來的質疑,那絕不是什么好事情。二來,沒有物質基礎的愛情,有可能只是鏡花水月。往大了說,家族產業每況愈下,國家安全受到威脅,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作出一番貢獻來;往小了說,要想得到人們的認可,受到人們的尊敬,就必須要干出一番事業來。三來,若是真心鐘情自己的妹子,自然不會受這搪塞之言所阻,至于那些露水情緣,正好借此機會清理干凈。
“如您所愿,少爺!”“黑禮服”以高亢的聲音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