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騎手驟起眉頭,他揮手示意隨行人員上前探查,兩名騎手果斷下馬,用槍指著獨眼中年人來到新鮮車轍消失的礦道口。就在這時,礦道里面突然飛出來一個冒煙的玩意兒。
“菠米彈!”有人用諾曼語發出一聲驚呼。
轟然一聲爆炸過后,坑道口的幾個人無不灰頭土臉。騎手們端起大口徑左輪手槍便往坑道里面射擊,砰砰乓乓一陣,但這顯然無濟于事!
“撤退!撤退!”領頭的騎手一臉戾氣地招呼眾人撤出廢礦場,他們當然不可能被區區一顆菠米彈嚇破了膽子。相反,這顆菠米彈讓他們對自己大半夜的努力成果確信無疑:此處便是抵抗者的隱秘巢穴!
騎手們前腳撤離,天空中的諾曼戰艦和地面上的諾曼炮兵當即開火。隆隆炮聲驚得山林中的鳥雀四散亂飛,猛烈爆炸使得廢礦場煙塵彌漫,只見山體在崩塌、地面在裂陷。對于置身其中的人而言,這絕對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五分鐘后,炮火停息,而后又過了七八分鐘,廢礦場里煙開塵散,但輪廓已經大變樣。這般規模的炮擊,直接轟塌了很多礦道口,而且可以料定,深處的礦道也大量發生了坍塌,但這還不足以確保掃清抵抗者。擔當偵察前哨的諾曼騎兵再度進入廢礦場,他們朝未被阻塞的礦道口喊話,試圖勸降幸存的抵抗者,可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勸降無果,全副武裝的諾曼步兵開始進入廢礦場。他們十到十二人一隊,隊伍里有步槍手、機槍手,還有爆破手和噴火兵,尤其是后者,背著一個大鐵罐,手里端著長長的管狀噴火器,噴頭上跳動著火焰,好似從煉獄走出的烈焰魔。當一條條火龍竄進礦道,人們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那種灼燒靈魂的炙熱,若是再配上絕望的哀嚎和慘叫,更會給人一種煉獄的錯覺。
廢礦外,一輛搭載無線電設備的裝甲指揮車旁,一名個頭特別高的軍官手里端著望遠鏡,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廢礦場里正在進行的清場行動。他額寬鼻高,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還未完全步入中年,就已經佩戴了紅底銀紋領章,而且領口掛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鷹狀勛章,這是戰功卓著的體現。在多數諾曼人眼里,這樣一位軍官是令人仰慕的角色,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理著簡練的短發,而不是貴族特有的長發,這意味著他出自普通家庭,除非受到權力階層的賞識,否則就算能力出類拔萃,對上司忠心耿耿,也很難跨越那道無形的鴻溝,躋身軍界的上流行列。
除了那枚沒炸死哪怕一個諾曼士兵的菠米彈,廢礦場里從頭到尾都是諾曼人的“獨角戲”。于是,這位比普通諾曼士兵至少高出大半個腦袋的軍官,以目不轉睛的姿態對他的副官說:“哎,夸格拉爾,你說……要是那些老鼠藏在幾百米深的礦坑里,我們是堵死所有出口呢,還是進去清理一遍?”
這副官是普通諾曼人的身高,體格沒有特別魁梧,長相也是稀松平常,如果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那雙流光靈動的眼眸,隱隱顯露出他不同常人的敏捷才思。
“按理說堵死出口就行了,但這里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敵人為什么選這個礦坑藏身?除了可能有干凈的水源,我覺得應該還有從別處進出的通道。您想想,只要是有退路,他們就不必要跟我們硬拼,而實際上他們也沒跟我們硬拼。”
軍官應道:“嗯,你分析的對,敵人應該是有退路的。這樣看來,我們的人非得進去不可,敵人能迅速逃走,但他們裝備物資沒辦法立即轉移,我們此行也還能有所收獲。”
副官仰頭看了看懸浮在半空的戰艦:“這么大的排場,要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恐怕難逃責罰啊!反正現在離天黑還早得很,索性搜個徹底,沒準還能抓到一些來不及逃走的老弱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