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盡可能的壓低聲音:“放心,不需要你做任何實際的事情,只要你配合我演出戲,等到機會合適的時候,我們一起逃跑。”
這個時候,尼古拉的警惕神情終于緩和下來,她急切地盯著魏斯的眼眸:“真的?”
魏斯遲疑了一下,拉住她那雙既不特別光滑、也不非常小巧的手:“當然是真的!”
尼古拉垂淚道:“龍,你不知道,我……很多時候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但愿你的出現,能夠讓我走出這種可怕的陰影,重新回到真實的生活中來。”
這說哭就哭,可不是爺們所為。
兩人私聊了沒幾句,門口的兩名諾曼軍官就走進來,諾茨中尉用流利的阿爾斯特語說:“抱歉,兩位,出于謹慎——同時也是長官的指令,你們關于技術或非技術的溝通,我們必須全程參與,如果有其他特殊情況,也必須是在我們知情并以妥當的方式安排,才可以進行。”
盡管這家伙后面一句話很委婉,魏斯秒懂了意思,但畢竟是這么多年的大齡“圣男”,面頰立馬像火燒一樣。
尼古拉的經歷和思維,決定了她在感情方面甚至比魏斯還要單純,但單純不等于木訥,見魏斯鬧了個大紅臉,她很快意識到諾茨中尉的弦外之音,隨即因羞澀而惱怒:“中尉先生,你在胡說什么!要是惹毛了我,別怪我在你們巴拉斯王子面前告你一狀!”
諾茨中尉訕笑道:“真抱歉,我差點忘了,您可是我們巴拉斯王子殿下的貴賓。”
透過這兩人的對話,魏斯意識到尼古拉在大是大非的立場上雖然非常堅定,但跟這些諾曼人相處久了,不可避免地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一旦出現某些極端的情況,比如萊博爾德總統發生意外,而諾曼人在這個時候故意對她施以援手,長期相處的熟悉感,很可能讓她喪失應有的理智——就如同她自己所說,已經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便會以某種方式投向諾曼人這一邊,導致無可挽回的惡果。
必須用真摯、坦誠的情感,驅逐諾曼人虛假偽裝的善意!
僅僅幾秒之后,魏斯做出了大膽而堅定的抉擇,他緊緊握住尼古拉的手,然后轉向諾茨中尉:“謝謝您的理解,中尉先生,如您所說,我們確實需要一點融化情感的時間,你們可以守在門口,我們是絕不會逃走,或是趁著這個時間商議什么事情的。”
對于魏斯所言,諾茨中尉一臉詫異,站在門口的福拉爾少校則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鼻子。
尷尬地站了一會兒,諾茨中尉抬手看了看表:“好吧!給你們半個小時。”
接著,他轉身要走,但還沒挪步,又突然回過身來對尼古拉說:“這是真的嗎?萊博爾德小姐,你們……”
這時,魏斯搶話道:“多年以前,我們就是最親密的伙伴了,不是么?”
尼古拉羞紅了臉,然而魏斯的反問,很巧妙地使用了幾個模棱兩可的措辭,使得尼古拉對此無可否認。見她默認了魏斯所說,諾茨中尉沒有任何的表情或是語言,直接轉身離開,并且主動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魏斯終于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