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之后,魏斯習慣性地瞇眼看了看。或許是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他的精神力得到了暫時的恢復,而且思維高度專注,“人肉雷達”再度發揮作用,但視線中的敵機滿血無缺。很明顯,剛剛的射擊未能傷及皮毛,也可能是一發都沒中。
正當魏斯艱難地給機槍換彈匣,尼古拉扭頭看了一眼,大聲道:“這樣沒什么用!等待時機,我說開火,你再射擊,要盯住敵人駕駛艙打!”
說完之后,她肯定想起魏斯此時的境況很難勝任射手角色,無奈形勢至此,她自己一時半刻也難以吃透這種飛行器的操作要領和戰斗竅門,只能寄希望于出其不意的戰術,因而降了一度音調:“能行嗎?”
盡管給機槍換彈匣都差點要了半條命,魏斯還是斬釘截鐵地回答:“行!”
尼古拉沒再多說一個字,她手腳聯動,驅使這架全身披掛裝甲的“黑鳥”向上爬升。就爬升速率而言,它在輕盈的聯邦軍戰機面前不逞多讓,人造星源石與空氣動力的雙重作用,產生了一種不太符合空氣學原理的軌跡——能夠掌握好,便是一種優勢,反之則是負效用。
見目標全力爬升,兩架諾曼飛行器自然而然地追了上來。若將三者置于一個縱向的橫截面上,追擊者依然占據鉗形夾擊態勢,它們一開始還能夠用機槍和機炮威脅對手,可當尼古拉巧妙調整飛行方向之后,所有飛行員都正面朝向了刺眼的太陽,追擊一方的射擊戛然而止。
“好了嗎?”尼古拉確認說。
洛林游擊戰爭期間,魏斯和他的戰士們經常使用繳獲的敵方武器,所以對這種輕機槍的構造一點也不陌生,問題是者加大號彈匣比普通彈匣重了一倍不止,裝彈時必須將彈匣口對準槍機卡口,不能有毫厘之差,裝好了還得手動關閉卡口。
聽到槍機復位的清脆聲響,魏斯長出了一口氣:“好了!”
接下來,尼古拉開始拖長音:“準備……準備……”
魏斯左肩抵住槍托,雖說大部分后坐力會被連接機身的槍架吸收,抵得越緊,槍口顫動幅度越小;左手握住槍柄,食指輕扣扳機,隨時聽令開火;左眼盯住準星,竭力調整呼吸。逆手逆足啥的,對于長期跟諾曼軍隊周旋、經常以少敵多而且動輒突然遭遇敵人的洛林游擊戰士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艱苦的條件不足以進行正規訓練,他們把時間和精力用在了鉆研各種非常規戰斗技巧上,也算得上是小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