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打開卷軸,一模一樣的字跡,表明原來的內容確是他本人所寫,而新補的下半截,聲明他放棄前半段的要求,大度地“允許”魏斯繼續活著,同意跟他所率領的聯邦軍游擊隊進行戰俘交換,絕不賴賬或是從中作梗,并且保證克倫伯-海森家族成員不受侵害。
只是,這一本正經的承諾,真的有效么?
等魏斯看完,巴拉斯昂著頭說:“在你們昨天談判的基礎上,額外給你們一批我們繳獲的彈藥物資,怎么樣?還有什么要求?”
魏斯放下卷軸,扭頭看了看阿爾維斯,他頭發亂糟糟的,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微風。
放人?沒那么容易!魏斯回過頭來,目光平視巴拉斯。
“前半段要我的命,后半段把我當秘密盟友,這反差……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巴拉斯皺了皺眉頭,不太情愿地說:“好吧!我們確實低估了你的實力——從你在巴斯頓軍校的學習記錄來看,我們以為你跟你的哥哥一樣,當參謀官是一等一的好手,當指揮官還欠缺點東西。我們以為在‘萊慕爾’號飛行船上發生的事情只是個意外,諾茨還有那些船員們的供述只是在掩飾他們的無能。”
這下輪到魏斯冷哼了:“如果你們在泥濘的塹壕里呆過幾天,在激戰的城市里呆過幾個星期,在冰天雪林的山林中呆過幾個月,你們不會把自己的對手看得這么簡單。”
談到這個份上,巴拉斯沒有因為對方擺譜而惱火,他平靜地說:“正因為重新認識了你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能夠做到我所指的那件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確實很難找到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你瞧,在歲月的長河中,沒有哪個國家或是哪個人是永恒不變的敵人。戰爭總會有結束的一天,也許等到那個時候,我們有機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喝一杯。”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魏斯道:“我可以跟你們合作這一次,但有幾個補充要求:其一,我們要把塞德林茨將軍帶回到駐地去,等到戰俘交換結束,再將他放回。如果你們擔心他的傷勢,可以派軍醫隨行。其二,我們會聯絡后方派一艘運輸艦來撤走傷員,補充一些必要的武器彈藥,這對于干那件你希望我們干的事情肯定是有好處的。其三,事情最好不要拖得太久,說不定我那天就被指揮部調回后方去了。”
巴拉斯略作思考:“除了第一個要求,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阿爾維斯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冒險讓他跟著你們走,萬一你控制不住局面,讓他被你們的人帶回后方去了,結果是不堪想象的!你不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換了是你,能答應這種條件?”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但如果換個人質,魏斯又覺得不夠保險,思來想去,只好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戰俘交換期間,他和阿爾維斯都呆在這間屋子里,屋子由游擊先遣隊控制,屋外的小鎮已然由諾曼人控制,等到戰俘交換完畢,他們將阿爾維斯帶到鎮子邊緣即行釋放。
巴拉斯考慮了幾分鐘,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