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和平相處?”巴拉斯輕飄飄的反問道。
魏斯沒有沖他翻白眼,而是挑明了說:“和平相處的方式,可不包括在北方給我們挖坑!”
巴拉斯瞥了他一眼,既沒有驚訝之情,也沒有惱怒之意,平靜的不像是他本人。
“在沒有定論之前,你憑什么來指責我?在法學界,曾有個非常著名的爭論,叫做‘罪犯的人格’,題面很簡單,一名剛被監獄釋放的罪犯站在了一家面包店前,饑腸轆轆,口袋里沒錢,在他可能對面包店進行搶劫之前,警察應不應該對他進行預防性的驅逐?法學家們爭論很久,但是在大多數哲學家眼里,這壓根不算問題。”
魏斯雖然覺得這家伙是在轉移視線,但還是琢磨了一下他說的內容,然后換了一種提問的方式:“你們為什么鍥而不舍的想要擊敗所有國家,難道你們沒有意識到,時代已經不同了,人們有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意識,而且發自內心的向往著自由,擴張已經不是實現野心的理想方式。要實現征服的夙愿,當國際秩序的維護者和執行者,難道不好嗎?”
這個道理,一半是魏斯通過自己對歷史的認知總結出來的,一半是從萊博爾德老爺子那里得到的啟發。他沒機會見到那位被他罵過多次的霍亨斯陶芬四世,也沒能跟阿爾伯特皇儲嘮嗑。如果能讓眼前這位重量級人物“明悟”,也能夠起到不小的作用吧!
巴拉斯背著手,仰起頭,以一種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知道,但是,征服的夙愿讓這個國家沉迷于武力擴張,他們甚至不能接受削減和放松軍備的做法。”
“一面積極加強軍備,一方面謀劃大膽的戰略行動,為的是要贏回那場失去的勝利?”魏斯這樣說,并不是指望巴拉斯會原原本本的道出諾曼人的計劃,而是試圖通過他的反應、他的態度來印證自己關于北方時間的推測。
巴拉斯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平靜地說道:“作為地方行政長官,你高度關心國際事件的態度是值得肯定的,但也是毫無意義的。如果你是以本地行政長官的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那么很抱歉,我無法給你任何回答。如果你是作為一名退役的、隨時有可能被征召的軍人來問老對手,我倒是不介意給你一個忠告……沒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在備戰上,就算今后還會有戰爭,生活的秩序也不會被長時間的擾亂,軍事上的征服已經不是未來的主基調了,我們得以發展的眼光來看待這個時代……你把洛林變成軍事要塞,它最終的結果可能是一片廢墟,而如果你把它建設成為人人生活富足之地,這里的居民世世代代都會感謝你。”
這番話如果是從德高望重的前輩口中說出,魏斯會覺得有一定的參考意義,可是說這話的偏偏是頭號假想敵,魏斯不得不以警惕的思維去揣摩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