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魏斯爬上山巔,駐足觀望。只見東南方向,遙遠天際,隱約可見大群黑點。那可不是遷徙的飛鳥,也不是呼嘯的戰鷹,而是數十艘鋼鐵打造的飛行戰艦隨著技術的進步,這種龐然大物越來越多的采用焊接技術。相較于早前的鉚接構造,新銳艦艇少了工業時代的粗獷與猙獰,多了科技時代的簡潔與優雅。
諾曼人的這些艦艇,戰斗值遠不如當年的主力艦,亦遜色于裝甲艦和大型巡洋艦。可是,構造的優化、技術的改良,使得它們更適合批量建造。在上一場戰爭中,可沒有哪一型號的飛行艦艇有今日這般規模,哪怕是低噸位、低成本的巡防艦,在建造規模上也自嘆不如。
澤跟著上了山,站在魏斯旁邊。此時從他們背后看過去,兄弟倆的背影和站姿都有種自然而然的默契,哪怕他們已經多年沒有在一起。
“諾曼人孤注一擲,跟我們昨天踩了他們尾巴有些關系。”魏斯謙虛地說。
澤久久凝望天際,說道“這些都是飛行艦艇啊他們真是傾巢而出,想要畢其功于一役。”
“畢其功于一役,應該是我們的戰略意圖。他們,就算贏了這一仗,也很難扭轉戰爭形勢。因為他們的戰爭潛力已經被我們削弱,而我們才剛剛進入正軌。”
“這是你們以為的。”澤不痛不癢、不輕不重的說道,“其實,諾曼帝國的戰爭潛力遠比你們想象的大。只不過出于一種諾曼式的傲嬌,他們不屑于將所有的力量動員起來,全部投入到戰時軌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那些上流社會的貴族和官員,即便是在戰爭時期也需要奢華的生活來維持他們的格調。這種奢華的生活,依托于各行各業。如果整個國家都轉入戰時軌道,許多昂貴的消費品就會逐漸從商店的櫥窗里消失,對他們而言,這才是最大的恐慌。”
魏斯微微有些吃驚,覺得這種情況似曾相識,不由得好奇地問“以你的了解,諾曼帝國在戰爭中的動員程度有多高百分之五十六十還是”
澤想了一會兒“以我的了解,在上一場戰爭中,諾曼帝國的軍事動員度從來沒有超過百分之七十,嗯,應該達不到這個程度。至于這場戰爭,可能因為兩位年輕的皇室成員執掌政權的緣故,軍事動員度始終在百分之五十左右。他們想要贏得戰爭,又缺乏打破常規的魄力;他們既要改變權力結構,又依賴于各大世家、豪門的支持,所以陷入了一種怪圈。設想一下,如果諾曼帝國的軍事動員度能像聯邦一樣達到百分之八十甚至接近百分之百,聯邦軍隊在戰場上所面臨的壓力要增加多少呃,也許是整整一倍”
第一次跟明白事理的人探討這個問題,魏斯頓時感慨良多。他將目光投向西面,那是莫納莫林山脈的方向,也是諾曼帝國的方向。
澤的視線,也從東南移到了西面“從戰役的突然性出發,它們要么是從大后方奔襲至此,要么是隱蔽在作戰準備地域。”
魏斯頓時一個激靈是啊光顧著看那壯闊的場景,怎么忘了這茬敵人來勢洶洶,顯然是想通過一波流式的攻擊來取得勝利,但他們的戰斗不可能是一次性的,這些飛行艦艇肯定還要回到集結區域,而且大概率是回到出發的集結區。如果能夠鎖定他們的位置,并及時將坐標給聯邦軍隊,讓他們分出部分戰力對敵人的集結區進行攻擊,即便不能斷絕敵人的補給,也能夠壓縮諾曼人在這場戰役中的戰術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