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內部招攬漢民屯耕,也是一件不大好說的事情。
為什么俺答能招攬邊關漢民?這個延伸開來,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也是不好說的。甚至不能說的。
第二,國力不支。
這方面的內容,多采用王杲當初的說法,大明財政不可能支撐起賑災與打仗兩件大事的。
而今夏言用染了宗室鮮血的銀子,暫且填補了這個缺口,看上去是沒有什么事情了。
但是朝廷財力依然很緊張,卻是事實。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點,是居心莫測。
首先,復套勝了,時候耗盡天下財力,為一人搏得名聲。復套成功,也不可守,畢竟豐州灘距離大明邊關有三百到五百里的空檔,很容易被圍困。朝廷要維持豐州灘的城池,花費更多,根本是得不償失。
祖宗當時撤東勝衛,就是知道此地不可守。難道曾銑之英明,勝過成祖皇帝?
其次,復套如果敗了,損兵折將,九邊危機。這個爛攤子,不知道該如何收拾。曾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這就是為一己之私,置朝廷安危,主上圣名于不顧。
當然了,還有幾句皮里陽秋的話。比如臣不知,其用心何在云云。
暗示,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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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套之名,用意卻不在復套。而在其他。
這個其他,卻沒有說。只是暗示三邊總督府,距離京師其實并不遠。
這三點之后,下面還有一些內容,就是對曾銑的私人攻擊了,比如貪污受賄,比如黨同伐異,這這里特別舉了一個例子,就是咸寧侯仇鸞,說仇鸞嫻熟兵法,能征善戰。
卻被曾銑百般刁難,最后受不白之冤,不得不回京閑居。
如是等等。
周夢臣之上看出了仇鸞應該是嚴嵩的人。其余的并沒有看出來。他看肯定,這些曾銑的罪名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三條決定了復套成敗,皇帝堅持復套,則這些罪名就是過耳清風。如果皇帝不想復套,這些罪名,就能將曾銑置于死地。
周夢臣看完之后,恢復了平靜,說道:“我不明白,為什么一開始就是兵部尚書上奏?”
楊繼盛沉默片刻,說道:“大概是為了破夏閣老的積威,沒有一個領頭的在前面,是沒有人敢上書彈劾的。我已經聽說了,在王尚書上奏之后,已經有大批官員已經在寫奏本了。”
周夢臣啞然。
的確夏言這一年來做的事情,很討人厭,比如王杲流放,須知王杲并不是孤家寡人,王杲在戶部這么多年,難道沒有幾個親近的部下,夏言可以流放王杲,但總不能王杲帶過人都趕盡殺絕。最多是調到冷板凳上。或者趕出京師。
官員之間的關系網,密密麻麻,剪不斷理還亂。夏言如此霸道,看似處置了一個人,其實得罪了一群人。
再加上宗室條例的執行,夏言將天下藩王往死里整了。這些藩王重金懸賞夏言人頭的心都有了。之前是拿夏言沒有辦法,而今兵部尚書打響第一炮,這些藩王有什么不敢跟的。
當然了,周夢臣也明白,這后面是有一人串聯的。
否則不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猛。看上去一字一句都是寫曾銑如何?其實將名字換成夏言一點也不違和。
楊繼盛問道:“周兄,你多在大內走動,你覺得夏閣老能過這一關嗎?”
周夢臣說道:“楊兄,你希望夏閣老過這一關嗎?”
楊繼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夏閣老的確多有不是之處,但是朝中大臣,有進取之心的人,也唯有夏閣老了。夏閣老一去,恐怕今后上下大臣都一心因循守舊,得過且過,朝廷將會走到什么地步了?特別是復套之事,我們付出這么多的心血,再有三四個月,就是出兵的時間了。豈能功虧一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