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我不熟。”章雅悠道,房翊這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李可柔在一旁煽風點火,譏笑道:“不會就直接說呀,不熟是什么意思呢?”
李設道:“你為什么總是咄咄逼人地針對她?”
章雅悠笑道:“郡主,我本來是不熟,但是,看到陸姑娘的盛世美顏,我似乎突然開了竅,沾沾陸姑娘的仙氣,或許能入得了各位貴人的耳。”
急中生智,她這個時候只能急中生才。
但是,問題又來了,章雅悠沒帶簫啊!
她只是被李設臨時拉過來,完全是個不速之客,順道赴個宴,哪里知道今天會攤上才藝展示這件事,不要說隨身帶簫了,連衣服都是便裝,朝臺上一站,尤其是和陸無雙這樣國色天香又風姿妖嬈的成熟女子并排站著,馬上相形見絀。
“王爺,我能從貴府借一支簫嗎?”章雅悠道,像通王府這樣的人家自然會收藏一些樂器的。
通王本就是爽快人,笑道:“可以。去,到庫房里找一支上好的簫出來。”
“先用我的。”
房翊肯把自己的玉簫借給這個丫頭用?
云臺撓頭了,哎呀,這個四姑娘真不簡單,這才多長時間,見了幾次面啊?公子爺一再為她破例,下次一定要恭敬地對她,像菩薩一樣供著她,確實有點能耐呀。
李可柔道:“我不準。我不準你把蕭借給她。”
房翊冷冷地看著她,盯得李可柔心里發毛。
章雅悠接過玉簫,“謝過武陵侯。”
上乘的玉質所制,通透無比,一看就是價值非凡,絕對是洞簫中的上品。她輕輕試了一下,音色圓潤輕柔,幽靜典雅。
在大唐,尤其是長安,簫是一種十分盛行的樂器,在宮廷音樂中的地方舉足輕重,十部伎中,除天竺、康國外,清樂、西涼、龜茲、疏勒、安國、高昌、高麗、燕樂等部伎都有簫這種樂器,流傳到民間,自然也是很多人學簫。
但是,會吹簫的姑娘卻不多,那吹簫吹得好的就更少見了。
而章雅悠就屬于少見的那一行列。
陸無雙撫琴,章雅悠吹簫,簫聲嗚嗚然,玲瑯,暢快,琴聲悠悠然,凄清,如泣如訴,若虛若幻,一個含蓄深沉,一個余音繞梁,裊裊余聲,不絕如縷。真真是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情到濃處,章雅悠與陸無雙相視一笑,竟生出姐妹情深、琴瑟和諧的心態,二人又都是世間少有之美人,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流姿態,一個嬌俏可人,一個優雅成熟,恍若神仙美眷,簡直是羨煞在場所有人。
一曲終了,章雅悠自信地收起最后一個尾音,連回蕭的手勢都特別嫻熟,十分驚艷。
房翊輕啜香茗,看不出臉上神情,李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興奮地站起來,恨不能大聲告訴大家:“看到沒有,這就是小爺的妞兒。”
李諶看了一眼房翊,笑道:“精彩。有二位姑娘助興,本王這場宴會異常精彩,簡直是大放異彩,重重有賞。”
陸無雙和章雅悠一起道了謝,章雅悠走到臺下,把玉簫還給房翊,笑道:“謝謝侯爺。”
房翊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接了玉簫,掏了手巾擦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