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點點頭,道:“無大礙,父親不用擔心。我考女學之前都不出門了,請父親放心。”
章允寬來的時候,只是問了章雅悠的傷勢,聽說宮里太醫來看過了,將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倒也沒說別的。
“父親,悠兒被傷成這個樣子,就這么算了?我現在懷疑上次悠兒西市遇險也與她有關,不是她,誰會有這么大手筆、下得了這樣的黑手?何況,京兆尹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章玉清道。
章允寬道:“不然呢?”
章玉清道:“我想為悠兒討個公道!不給她點教訓,她還會繼續找茬的,不能就這么白白算了。”
“你打算怎么辦?”章允寬道,他環視了一眼四周,長孫氏、章雅悠、仆婦、丫鬟都在,“你跟我來。”
到了章允寬的書房,章玉清迫不及待道:“我們可以找御史參鄭王縱女行兇,我還可以上朝的時候告御狀,我聽聞當時通王李諶也在場,對李可柔的行徑甚是不滿,我們還可以請通王幫忙敲邊鼓。”
章允寬道:“我之前是太子太傅,不管我是否告老,所有人都默認我是太子的人,我們也只能是太子的人,匡扶正統是我們為人臣子的使命。可是,鄭王卻是肅王李祥的人,這些年肅王與太子明爭暗斗,從朝堂到后宮。這其中的兇險,你無法體會啊。我們即便姑息此事,他們尚有可能借此對我們下手,我們若是去討個說法,哪怕真的只是去討個說法,在他們看來就是發難,又豈會坐以待斃。以我們章家現在的實力,只怕從龍無力。”
他的話不無道理,尤其是那種悲涼的語氣,更是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說服力。
章玉清惱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知道了,父親。我再去看看悠兒。”
章允寬嘆道:“我何嘗不了解你的心情。你最疼愛的就是她,為人父母,我懂、我懂。”
他覺得自己老了,不僅僅是身體方面的衰退,他的精氣神和心氣也不如從前了,很多事,他感到力不從心。
“武陵侯和長孫靖有交情,與悠兒也有交集,雖然不明白他接近悠兒的目的,但目前看著,對悠兒并無毒害之心。他是太子的人,你不如把這個消息送給他,他也許會有行動的。”
“兒子知道了。”章玉清退下。
實際上,不等章家這邊對房翊放出消息,房翊晚膳前就收到了玉凌傳遞過來的消息,知道了整個事件的過程,對章雅悠竟生出一絲敬佩來,小小年紀,臨危不懼,還敢徒手接李可柔那根插滿鋼釘的鞭子,莫說是她這樣的千金小姐,就是行軍打仗的彪形大漢也未必有這種膽識。
章雅悠和李可柔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來了,幸好他把玉凌留在她身邊,否則,今天章雅悠就不是傷了一只手那么簡單了。
嫡女被打成這樣,那章家會怎么做呢?怕得罪鄭王府,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還是就此參鄭王府一本?章家扎根朝堂多年,豈會不知鄭王的站隊立場?
那鄭王又會是什么態度呢?李可柔無足輕重,但鄭王背后的勢力卻不容小窺。
他翻出一疊文書資料,微微一笑,只要他把這條消息悄無聲息地放出去,那人估計就要入甕了,就是拔掉鄭王府,也算是給小蠻貨一個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