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翊愣了片刻,繼而莞爾,道:“你這么想,我就安心了。我原本以為你這趨利避害、貪生怕死的性子,肯定會為了自保而舍我而去,甚至想辦法把我賣個好價錢。”
這……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接下來的幾天,房翊也不去府衙處理事情,有些公務直接搬到臨湖小筑了,章雅悠因為在養身體,每天最大的任務就是吃睡、鍛煉、用藥以及保持好心情。
房翊為了親近她,也搬到了梅園,兩個人的房間只隔了中間的書房,章雅悠閑來無聊,畫本子也看膩了,就會去逗房翊玩。
他看文書的時候,她故意在一旁背書,想要打亂他的思緒;在他的茶里加了很多鹽;往他的硯池里加胭脂,導致寫出來的東西帶著紅色暈染的痕跡……她樂此不疲地能鬧一上午,最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房翊無奈,這可真是找了個小媳婦,這也太能恃寵而驕了,后悔自己表白得太早了,否則,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這么放肆。他腦子這么想著,嘴角卻不由地上揚,輕聲輕腳地給章雅悠蓋了斗篷,還把炭盆里的火撥得更旺。
到第三天的時候,長孫靖殺上門來了:“聽說小悠兒回來了,這是我外甥女,你怎么藏著掖著呢!我說武陵侯,你這事就做得不厚道了!”
房翊老神在在地喝茶,對長孫靖倒也算是客氣,道:“她身上的傷還需要繼續治療,你那里能找到放心的郎中?”
一句話就把長孫靖給堵回去了,他當然能找到好的郎中,這“放心”就兩說了,所謂放心,一來是可靠,二來是醫術過人能治療她的傷癥。
但長孫靖也不傻,早就看出了房翊那點貓膩,一直在觀察,沒有點破,只是時機未到,如今看房翊這幅勢在必得的樣子,章雅悠在他面前比從前更隨意,大概也猜出了一些,狀似無意道:“你這段時間不在,那個杜家二公子可是一天跑八遍綺園,要么就去彤宜齋,就連荷亭也恨不得天天去。每次見我都恭恭敬敬的,就差喊我舅舅了。我看著這家伙也算上道,對你還算上心,他若是真來提親,我不反對。”
他端起杯子喝茶,輕輕瞄了房翊和章雅悠各自的表情。
章雅悠笑道:“我才不要,他那宅子里美人一堆,什么小妾、通房,還有養在外頭的那些人,這種人就算是有真心,分到我這里能有多少?”
她這話也是暗含刀鋒,明面上看是拒絕長孫靖的提議,但是,鍋甩給了杜子恒;暗地里卻是提醒房翊,杜子恒輸在生活不自律、女人太多,這是她不喜歡的。
房翊聽見杜子恒就來氣,畢竟這家伙對章雅悠的想法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且是個危險分子,會搞霸王硬上弓那一套,偏偏人又生得風流俊俏,有道是“烈女怕纏郎”,就杜子恒這種厚臉皮程度,還真的可能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關鍵是,小蠻貨并未說不喜歡他這個人,只是不喜歡他那沾花惹草的性子……
“少年心性,也能理解,男人嘛,成熟之后自然就收心了。他前幾日喝了點酒,醉了,還我說什么,只要你開心,愿意為你遣了那些女人。真不考慮一下,小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