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抽回了手,道:“不用。我不冷。我……我和武陵侯……”
她不知道怎么和容綏開口聊自己和房翊之間的事情,他們之間的一波三折外人也無法體會,但是,這次房翊的到來讓她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我知道。”容綏溫和地笑著。
章雅悠吃驚:“你知道?”
容綏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不是那么容易斷掉的。所以,你可以慢慢來。”
章雅悠道:“我不想騙你,也不能騙你。我和他——已經和好了。只要解決了他和仆固瑾瑜之間的婚約,我們就會定親,甚至……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當初那么堅持,如果愿意做平妻的話,我們之間可能是另外一種光景。”
容綏眼神黯然下去,垂眸似在思索,一抬頭,就笑了,道:“只要你開心就好。”
章雅悠局促不安,容綏那受傷的神情讓她有一種愧疚感,在這愧疚之中還夾雜著無奈與心疼,這種復雜的情感讓她焦躁痛苦。
“真的,你開心就好。你這蹙眉的樣子,讓我很是不忍。”容綏風輕云淡地說著。
章雅悠抬頭,勉強笑了笑,道:“謝謝……”
她總不能說“你會找到更好的姑娘”——畢竟容綏也未對她表白。她只是感受到了容綏對她的微妙情愫,怕他深陷,更怕自己辜負了他……
“那你什么時候回杭州?”章雅悠打破了沉悶。
容綏一愣,繼而笑道:“你這么希望我回去嗎?”
章雅悠連忙擺手,道:“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哎,她是無法繼續承受他的好,怕自己未來還不起,他留在范陽、還扮演一個落魄書生,完全是為了陪伴她、陪著她一起玩鬧,這份心思她如何不知?
“那我走了之后,你要去哪里?”容綏問。
章雅悠道:“我再過兩個月,過年的時候會回長安。在范陽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我還想著幫明月教訓一下那個姓秦的,當然,崔洵也不是好東西。”
容綏笑道:“我暫時回去也沒什么事,明月的事情我也在場,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一起教訓一下那個負心人。”
二人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幾天,街頭巷尾就開始傳言,說望山街西頭的秦府鬧鬼了,有一個女鬼在秦府出沒,哭訴秦公子是負心人,說自己在下面很寂寞,要秦公子下去。
眾說紛紜,大家都說這秦公子做了虧心事,這才半夜鬼敲門,有消息靈通者就說了,這秦公子之前在紅袖招有個相好的,叫明月,結果這秦公子辜負了明月,將明月獻給了崔洵崔大公子,明月不堪受辱,這才自殺身亡。
“可不是嘛,這個秦公子雖然家里有些薄產,有幾家鋪子,但是,那種家底夠去紅袖過幾日的?這秦公子可是常年流連紅袖招,聽說都是那個姑娘用自己的體己給他換酒。”其中一人道。
“那后來怎么就跟了崔大公子呢?”
“這話問的,這范陽城,崔大公子看中的女人還有得不到的嗎?就他那桿玄鐵槍,誰也不敢招惹!我聽說,是秦公子主動把這姑娘獻給了崔大公子,換了不少好處呢。”
“這秦公子還真不是東西!”
“所以,遭報應了!這秦公子現在被嚇得魂不附體,癡癡呆呆,已經病了幾天了。”
章雅悠坐在中間的桌子上,和容綏一起喝茶嗑瓜子,笑道:“消息倒是傳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