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篤定?”
云臺笑道:“奴才敢用腦袋擔保。”他笑著跑開了,在章姑娘離開京城的時候,公子爺恨不能跟著去了,后因各種事情纏身,實在分身無術,現在好不容易尋到了空隙,自然要飛奔過去的。
在房翊看來,現在是不得不去了,再不去,自己這個小媳婦就要被人拐走了!李設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杭城那邊是賊心不死,現在連范陽那邊都想著湊熱鬧了!
“到處給我沾花惹草!”房翊心里咬牙切齒,想著一定要狠狠懲罰這個小女人,但是比起懲罰,他心里更多的是擔憂、心疼以及想念。
“直接備馬,不坐馬車!找幾個好手,隨我去,走八百里加急的快道。”房翊安排道。
等房翊快馬加鞭一路奔到遼陽時,已經是三月份,柳樹都開始抽芽了。
他到了郡主府,紫燕正安排人在修整門頭,見房翊等人到了,差點驚叫,正要跪下來行禮,又忙讓人去章雅悠,卻被房翊制止了。
“她在?”
紫燕忙不迭地點點頭。
“本侯自己進去。”
房翊大步流星、縮地成寸地走進了院子,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的心瞬間柔軟起來,如果說從京城出發的時候,他是帶著五分興師問罪的心態,等到了遼陽時,已經只剩了一分,待見到章雅悠,那最后一分問罪的念頭也蕩然無存。
章雅悠正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和念兒等人在一個不大的園子里種菜,她此時拔起一根帶泥的紅蘿卜沖,那根只有食指粗細的蘿卜給她帶來無比的歡喜,她那秀美雅麗的小臉上帶著純凈的喜氣,她歡喜地沖著外頭揮了揮手,喊道:“蘿卜已經長出來了!”
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房翊,徹底驚住了,她心里幻想過,房翊也許會來看自己,但,這不過是她閑暇時的一個奢望,萬不敢讓這個念頭跑出來。
但她萬萬沒想到,房翊這個時候來了。
房翊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如何描述那份失落與心疼,心里只有一個聲音: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女人竟然要親自下地種菜!
這句話反反復復在他腦海里飄拂著,他又想起那送水果來的人回去復命時的描述,那個嬌貴的小女人連吃一個蘋果都那般奢侈!
他怎么還有臉興師問罪呢?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她在這里吃苦受累、擔驚受怕!
房翊思緒萬千,看見章雅悠還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往前走幾步,對著章雅悠伸開雙臂。
章雅悠扔了蘿卜,向他奔過來,跑到他面前,看了看自己雙手的泥巴,停住了,滿眼的星輝,讓這個陳舊的院子登時鮮亮起來。
“手太臟。”章雅悠揮了揮自己的小泥手。
房翊笑了笑,任由思念沖破圍欄,向著自己洶涌而來。
雖然他們也不過是一個兩個月未見,但是,上一次見面匆匆忙忙,這段時間又是滿心地牽掛和思念她,思念穿過漫長的夜晚,又在每一個不可開交的百日隱匿,這種反反復復的洶涌加深了這份思念。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對她的綿長思念在上百個“三秋”之后,挾裹著他,穿越千山萬水而來。
他一把抱起章雅悠,冷冷地丟下一句:“水!”
念兒急忙跑過去,準備熱水端到屋里。
“我自己來吧,都是泥。臟。”章雅悠還記得房翊的潔癖。
房翊不由分說,拉過章雅悠的手,細細給她洗手,洗完一遍又給她換了誰,洗第二遍。
“天這么冷,手凍成這樣,你讓我怎么說你?”房翊皺眉。
章雅悠嘟著嘴,道:“你千里迢迢,就是為了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