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了!
朔風中的靜默積攢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而這份力量傳遞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是震驚,也是佩服。
只見那個纖弱、美麗的少女傲然立在冷風中,紫色的斗篷颯颯作響,飄拂的長發在陽光下散發著令人驚艷的柔媚和飄逸。
嫣紅的血液,從她的臂膀處滲出,又從她刀尖滾落,在這寒冰一樣的曠野中落地凝固,令人膽寒!她的那股狠勁、倔強、冷厲,誰也不敢輕視她,這并不是一位嬌滴滴、只會紙上談兵的柔弱千金,而是可以殺人并能殺人的女霸主!
“本郡主念你們受蒙蔽,就既往不咎了。作為馬革裹尸的大好男兒,你們的宿命不是做這遼陽城邊的枯骨,而是英雄!你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軍功而到了遼陽,你們駐守的地方是烏蒙,我要帶著你們打回烏蒙城!”章雅悠振臂一呼。
回郡主府的路上,章雅悠窩在房翊的懷里,問:“你方才為什么不制止我?”
房翊道:“因為我知道你可以的,這個時候也是個立威的好機會。我就在你身邊,不會讓你有危險的。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剛一碰到,章雅悠就疼得吸冷氣,房翊道:“我抱著你,這樣就不會晃動了。”
章雅悠依偎在房翊的懷里,道:“你為什么相信我能打敗那個人?”要不是因為左臂疼得厲害,她這會定然要撒嬌了,因為太疼了,說話都費力,哪還有情緒再去撒嬌。
房翊道:“你是誰?你可是敢單手接李可柔鞭子的人,你還敢獨自去杭城闖蕩、在護國公的地盤上去青山書院找證據的人,你從來都不簡單。你在危急關頭的爆發力何止是驚人,簡直讓人驚艷。”
章雅悠艱難地笑了笑,心里微微激動著,她低聲道:“你這算是很高的評價了吧?”
房翊在她額頭上輕啄了一下,道:“是非常高!你是能做大事的人。”
章雅悠失血過多,頭腦昏昏沉沉,加上馬車的搖晃、房翊懷抱的溫暖,她在房翊的懷里昏昏欲睡。
“快!讓那個劉博年過來,給小蠻貨包扎傷口,她受傷了!”馬車剛到郡主府門口,房翊就抱著章雅悠跳下車,吩咐云臺快去叫人。
劉博年背著藥箱跑過來,紫燕幫章雅悠褪去沾滿鮮血的大氅、錦袍和中衣,左臂露了出來,半尺長的道口,深到幾乎看見骨頭。
紫燕想咬著自己的手,喃喃道:“姑娘這是被誰傷的?”
房翊皺眉,紫燕不敢再繼續問。
劉博年道:“這刀口像是有毒,還要清理余毒,然后再包扎。”
他看了一眼房翊,房翊點點頭,他坐在床邊,給章雅悠撫了撫額前的碎發,道:“有點疼。你等一下吃痛了,可以咬我。”
傷口重新被撕裂、鮮血噴涌出來、劉博年拿著斷刃清除了傷口邊緣的腐肉。
章雅悠慘叫了幾聲,痛得她整顆心都抽搐成了一團……
“現在是什么時辰?”章雅悠睜開眼,身上已經換上了干凈舒爽的中衣,左臂雖然火辣辣地疼,但那種鉆心的感覺已經不存在了。
房翊道:“快天亮了。我讓她們給你燉了參湯和燕窩粥,你想喝哪一種?”
章雅悠道:“燕窩粥。”
房翊溫情款款地喂章雅悠喝完燕窩,道:“現在要喝藥了。”
章雅悠皺眉,房翊哄她:“乖,喝藥好得快些。”
“怕苦。”章雅悠嘟著嘴。
房翊道:“乖。你若是怕苦,我陪著你喝。”
“那多浪費。”章雅悠調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