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累又餓,也沒耽誤他那顆八卦的心。
念兒道:“你別問了!廚房里有飯菜,饅頭也是今天才蒸的,您端幾個走就是了!那個湯您不能動,都是給我們姑娘準備的。”
“是郡主又受傷了?”鄭雨牧問,念兒越是不讓他看,他就越想看。他以前也沒這么八卦,但是,遼陽的生活太枯燥了,幾乎只有兩種顏色:灰色和血色。他也想給自己的生活找點樂子,哪怕是看武陵候和郡主撒狗糧呢!
念兒道:“是啊,姑娘又受傷了!您還是別去了,聽說是被流寇所傷,您不是說流寇都被清理了嗎?”
鄭雨牧心中一驚,饑餓感頓時消失無形,哪里還顧得上蹭飯,急忙往屋子里奔去。還沒邁進門檻,就看見受傷的李設、躺在床上的章雅悠、在一旁黑臉的武陵候。
“郡主受傷了?嚴重嗎?”鄭雨牧問。
章雅悠道:“只是一點皮外傷。是我自己過于自信了。”
“流寇所傷?”鄭雨牧問,“您是在哪里碰見流寇的?”
章雅悠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我發現那個小孩是外族人,她把臉弄得臟兮兮的,衣服也臟得看不出顏色,但是,她脖子帶的是奚族人的圖騰,而且眼睛是黃色的。我只是大意了,我以為他們是普通的奚族人,想在遼陽討生活,既然不是流寇,即便是外族人,我們也不能趕盡殺絕。我見她個子小小的,特別瘦弱,身上也沒有藏兇器的地方,自信能躲得過。”
鄭雨牧略帶自責,道:“還是我疏忽了,竟然還有這么多漏網之魚。”
房翊冷道:“你何止是疏忽!你根本就是辦事不利!”
鄭雨牧道:“還請侯爺指正。”
房翊道:“你之前是驅逐,這些人必然會卷土重來,你這等婦人之仁,如何能在這虎狼苦寒之地帶兵生存?”
鄭雨牧道:“侯爺固然是高見,但我身為遼陽刺史,為的一方百姓,枯骨成山,血流成河,并非我所愿!如果能兵不血刃,我又何樂而不為!何況,這些外族人里也有很多平民百姓,殺了這些手無寸鐵之人,我于心不忍。”
房翊冷道:“這就是你不配在這里生存的原因。說你是婦人之仁都是抬舉你了,你這種做派必然會害人害己!兵符拿來!”
鄭雨牧從懷中掏出兵符,卻并未遞給房翊,而是交給了章雅悠:“郡主,兵符,完璧歸趙。您受傷,我確實難辭其咎,希望您早日康復。”
章雅悠接過兵符,道:“鄭大人,我的傷并不是你造成的,大可不必。等我稍微好些了,我們再一起議事。”
李設在一旁幸災樂禍:“哎呀,某些人真是討厭,誰見了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卻還要賴在這里。”
劉博年偷偷瞄了一眼房翊,長安第一公子的周身罩著冷氣,令人不寒而栗,急忙攙扶李設,道:“李將軍,您身上的傷需要休養!我送您回房吧,我看有幾處傷口還需要重新處理,在這里總歸是不方便的。”
李設看了一眼章雅悠,道:“那個,我先過去了。我倒不是怕死,是怕在你這里脫衣服,對你不尊重,萬一身上的刀疤嚇到了你,我也于心不忍。”
“你還賴在這里做什么!”李設沖著房翊喊,云臺卻擋在了房翊的身后,道:“李二公子還是請回,公子爺還要在這里照顧郡主。”
李設要伸手,云臺直接擋了回去,內力之渾厚令李設大為吃驚,想不到一個貼身伺候的小廝竟然也有這等功力!
“你才來了幾天,我這里的人就被你得罪光了!以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恐怕沒人愿意幫助我了。”章雅悠嘆道。
房翊冷道:“你有我就可以了,這些廢物不要也罷。”
章雅悠皺眉,道:“他們可能不如你這么天縱奇才,但是,你也不必如此出口傷人!我們現在當務之急難道不是一致對外嗎?”